沈岸适时安抚胧月道:“谢六姑娘,你大可大胆些,将实情全说出来。”
言官们也从胧月身上看到了畏惧,纷纷附和,大有他们给她撑腰的意思。
就在这时候,皇上一锤定音:“胧月,你听见了什么?”
胧月似乎是受了惊吓,忙从凳子上起身,‘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
“回禀皇上,胧月听到那帮子匪徒说赵小公子就是找他们来教训教训她,说她假清高,胧月当时并未多想,只是觉着她一个弱女子,怎能任他们欺负?后来……”
“你胡说!”
平阳长公主眼见着局势对自家愈发不利,仗着太后的宠爱,还有这么多年皇上对她的纵容,不管不顾地打断了胧月的话。
可这回皇上不再宠她了,他还直接将一边儿的茶盏扔到了平阳长公主脚边。
“放肆!”
茶盏应声而碎,沈岸心头一紧,上前将胧月护住,飞溅起的碎片割伤了他的手背,他却是毫无所感般,挨着胧月跪了下来。
一众大臣都跪在地上高呼:“皇上息怒。”
皇上一挥衣袖:“胧月,你接着说。”
胧月这可是说谎,还当真这么多人面儿说的,她心头不是不慌,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回禀皇上,后来沈统领他们就到了,他们三两下就将人制服了,我那时候伤得有些重,就迷迷糊糊听得他们说他们上面有人,就算抓了他们,到时候……也得将他们乖乖给放了,赵小公子会……会求长公主帮他们的……”
“你胡说!”
平阳长公主就跪在胧月另一边的,她趁势就要伸手去打胧月,不料胧月被沈岸护在了怀里。
只听得沈岸不卑不亢道:“长公主,还请您自重!”
皇上也蹙眉道:“平阳,看样子是朕太过宠你了,竟在朝堂上这般放肆!”
平阳长公主向来是雍容华贵的,这会子竟是难得地梨花带雨了起来:“皇上,平阳委实是觉着冤枉啊,也不知是谁,竟做出这等勾当,定然是他们陷害于我儿、陷害于臣妹。”
胧月心道,对,就是我们陷害于你,可这是皇上默许的,你这样不是打皇上脸面吗?没瞧着你进宫去求太后,皇上都不让太后见你吗?
平阳长公主自是知晓的,但这会子别无他法,这不,赵尚书和他们的大儿子纷纷跪在地上诉说自家的冤屈。
可所谓墙倒众人推,自从沈岸掺和进了这个案子,大多人都猜到了皇上的用意,何况还有言官们推波助澜。
“皇上,人证物证俱在,赵赫先前也屡次寻花问柳,败坏皇室声名,此事定然是他所为。”
言官们向来中立,只讲究礼义廉耻,再加之他们早看不惯平阳长公主骄奢淫逸的派头,这会子是铆足了劲儿进言。
皇上似是累极,又似是为难,半晌,才做下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