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福完毕后,皇后又忧心忡忡地给皇上请了太医来问诊了一脉,听闻太医说皇上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吓,这才叫众人安下心来。
这午膳也是不必用了,大伙儿都到皇上歇着的禅房外等着,等皇上歇够了,出来见他们了,便又开始商议起了今日行刺之事。
皇上遇刺可不是小事,自然是要彻查的。
你一言我一语地便敲定了此事。
沈岸确有监察不力之责,但也护驾有功,姑且功过相抵,当然这其中也不乏皇上的力排众议才让沈岸免了罪责。
可禁军统领就没那般好的运道了,直接被下了牢狱,至于太子自然也是被皇上好一顿斥责,让他回去后好生反省个十日。
此事皇上依然交给了刑部主审、大理寺监察,而向来只是在朝堂上挂个名头,不怎么主事的李文却自荐,要跟着监察此事。
皇上思量半晌,竟是应了下来。
一时,一院子的人心思各异,谁都清楚皇上此举并不简单。
而后皇上遣散了众人,只留下了沈岸还有主理此案的几人。
刑部侍郎石荣立时出列,躬着身,同皇上道:“皇上,连飞龙卫的人都没能察觉到那伪装成禁军的人是刺客,可荣国公的六女儿,不过一深闺女子却是万分清楚明白,微臣瞧着说不得其中有什么内情。”
在场诸人都心存这个疑惑,此时被石荣提出来了,纷纷复议,要求将谢家六姑娘请来问审。
皇上也不是没有这个疑虑的,不过思忖一瞬就着人将胧月请来问个清楚。
胧月早已想到会被人盘问,借口也早已寻好了,到了皇上歇息的禅房,眼瞧着沈岸好好地站在一边是大松了口气,待皇上提问后,便将早早想好的答案乖乖地说了出来。
“回禀皇上,当时因着刺客突然冲上来,人人都以为是外面出了什么要紧事,是纷纷闪避,胧月也是如此,可就在这时,胧月发觉那人手腕背上好似刺着什么东西!”
“若隐若现地,像头狼,大启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是不会在身上纹这些图案的,胧月就觉得不对,唯恐皇上受伤,便喊了出来。”
“你就不怕错怪了他,到时候朕治你一个扰乱祈福仪式之罪?”
皇上不愧是皇上,就是垂垂老矣,已然有让人不可企及的威压,一双浑浊的眼就这样不轻不重地朝胧月看来,激得她心头一紧,好似被他看穿了般。
她暗自咽了咽口水,垂着头继续胡扯。
“回皇上,胧月相信皇上是一代明君,断会同胧月问清缘由再行处置的,何况胧月作为大启的子民,也想为大启略尽绵薄之力,护得皇上安稳,朝纲便不会紊乱,大启更不会乱,也算是胧月的一点心意了。”
皇上赞赏地点了点头:“难得你身为女子还能有这份心胸、这份气魄,你今日立了如此大功,该赏,说吧,你想要什么?”
要是旁人,定然知情识趣地说自个不求什么,只愿皇上没事,国祚稳定便好,然后皇上再趁势赏点金银珠宝,或是什么无关紧要的封号此事也就揭过了,可胧月心头一直惦记着西洲的,还有先前沈岸的话,她没法子什么也不求。
胧月深吸口气,突然跪下,对着皇上重重一叩首。
“皇上,您为胧月赐了这么一桩好婚事,胧月现如今别无所求,可往后的日子还那般长,总有千难万难的时候,胧月可否将这一请求存着,待时机到了,胧月再向皇上讨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