胧月不想将事情弄糟的,结果弄得一团乱。
她不是个刻薄的人,她也不想说出这等羞辱旁人的话来,但王志太可疑了,何况她想着王志总该知道那些个事,不然到时候王姨娘知晓了横加阻挠该如何?还有王姨娘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晓得裴霞姝做得那些个事儿?
这些都像是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倒是将胧夏给愈推愈远了。
胧月心烦,胧夏不理她,她也不知该如何同胧夏说道,等脸上的红痕看不出来了就来寻谢老太君了。
她坐在一个矮墩子上,头搁在谢老太君膝上,同她撒着娇。
“姑奶奶,您说,原本好好的两个人,明明那般要好,怎么慢慢地就渐行渐远了啊?”
谢老太君笑得了然。
“怎么了?跟你姐姐闹矛盾了?”
胧月哼哼唧唧地就是不说个明白,只在谢老太君的膝上蹭了蹭。
谢老太君了然,笑道:“我说你,不让你去管那些个事儿,你偏要去。”
“若他们真是打击报复呢?”胧月‘噌’地一下从谢老太君的膝头离开,她抬头执拗地望着谢老太君,“若当真呢?人心难测啊。”
“对啊,人心难测啊,我尚且不知他们的真情假意,何况你呢?”谢老太君伸手,轻轻抚摸着胧月的头顶,“也有句话叫人心不古、人心易变,现今真心,以后又能否从一而终呢?”
胧月颓然,又重新趴到了谢老太君膝头:“姑奶奶说得对,我只是有些担心……可是这路,总得姐姐自个走出来。”
胧月想通了也就不纠结于此了,干脆去寻胧夏认错了。
她是在怡潋院外面拦住了胧夏:“姐姐,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担心你……”
胧夏看着低头认错的胧月,叹了口气:“胧月,你知道有多少人打着害怕自个亲近之人受伤害,实则行着伤害亲近之人的事儿吗?”
胧月无话可说。
“罢了,我们到底是亲人,这府中没多少人真心实意待我了,母亲去了,也就只有你了。”胧夏将手搭在了胧月的肩头,“胧月,我不求你接受王公子,但我只希望你别再待他冷言冷语了,他是怎样的人我最是清楚了。”
“我知道了,姐姐。”胧月到底还是忍不住又多了一句嘴,“只是姐姐,亲事是女子一辈子的大事,我希望你遇见一个良人,所以希望你能慎重思量。”
“我明白的,我想过了,我也知晓你担忧王姨娘不接受,今儿她终于愿意见我了,我去替母亲道了歉,我知道于事无补,王姨娘太过良善,只哭着……”
胧夏只觉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头,让她说话也分外艰难。
“哭着让我莫要再管此事,说上一辈的事与我们小辈无关,还有王公子,她说他是真心欢喜我的,若是我愿意,也不必顾忌她,她只是还需要些日子缓一缓,久了许就好了。”
胧夏还在孝期,穿着一身素色衣衫,头上并未戴多余的钗环首饰,似是怕自个过于软弱,又在胧月面前露了怯,就仰着头看着天,可胧月在一旁瞧着,只觉她的侧影叫人心酸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