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街道边还随处可见挂着冰条的枝丫。虽说是春季,可空气中弥漫的冷意还是会顺着衣服缝儿溜进去。
于辞拢了拢快要滑下肩膀的围巾,裹紧身上的大衣,继续冒着寒风向前走。
家里的猫粮吃完了,作为铲屎官,于辞只能忍辱负重挪出来买粮。
明明是立春的节气,却不见半点春意,就连树木的生机都仿佛随着冬天被永恒的封存。
从宠物店出来,于辞抖抖脚,打算一鼓作气冲回家。
原本络绎不绝的街道上,托了气温的福几乎空无一人,凉风仿佛化作冰刃刮过于辞的脸颊。
他哆嗦着加快脚步,视野朦胧中看到远处似有一个人迎面而来。
那人脚步极快,直冲向前。眼看要与于辞撞上,千钧一发之时他本能地一个转身险险避过。
喑哑的声音随着寒风飘进于辞耳中,透着恍若隔世的沧桑。
“命随年欲尽,身与世俱忘;无复屠苏梦,挑灯夜未央。”那人转头:“于辞,要小心。”
于辞疑惑地转过头去看他,待看清对方面容后,瞳孔骤然紧缩,那张脸竟是与他一模一样。
“啊——!!!”于辞在床上挣扎着醒来,他有些踉跄的起身,用凉水冲了把脸。
水滴划过高挺的鼻梁,顺着精致的下颚线滴落在池子里。
“命随年欲尽,身与世俱忘。”于辞想到梦中人的话,嘴角勾起嚣张的弧度。
他倒要看看,这年才刚开始,要怎么结束。
“喵~”一只圆墩墩的橘猫迈着故作高傲的步伐走过来,一屁股坐在于辞的脚上。
“臭蛋,起开,你重死了。”
大橘为重,屹立不倒。
“好吧,你起开,阿爸就去给你拿个罐头吃。”于辞脚上一轻,瞬间感觉被自己那压扁的灵魂又重新弹回来了。
于辞转身走进厨房,柜门近在眼前,他居然有些退缩了。
脚边的臭蛋不停地蹭着他的脚踝,示意他赶紧投喂。
于辞摸了摸它的背,伸手拉开柜门,里面果然空空如也。
……
纠结一番后,于辞站在了宠物店门前,接受寒风洗礼的同时,手里还拎着臭蛋最爱的罐头。
走,还是不走,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于辞咬牙,管他的!一个梦而已。
两边的景色对于辞来讲早已黯然失色,越靠近梦中那段街道,自己的心跳就越快。
“咚!咚!咚!……”四周的节奏仿佛都在随着心跳变慢,就像上演着一出无声的电影。
于辞抬起头,心里直打鼓,千万别过来,臭蛋还在家里等着投喂呢……
他已经分不清楚是现实入梦,还是梦入现实。
最终,他还是逃不过命运的桎梏。对面的人仿若拨开重重迷雾,踏着祥云而来。
只可惜,这祥云是黑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