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秀宁对着苏泽道:“苏泽小儿!
不敢和我单挑!
”
苏泽听到她的话,直接笑了出来,随着苏泽一笑,在场的谋臣武将也跟着笑起来。
熟悉叛军情况的斥候,在苏泽耳边说了吕秀宁的身份,苏泽离席走下来说道:“若是要单挑,也该当你阿爷和我单挑,再说了,本将军凭什么和你单挑?”
吕秀宁哑口无言,她本来还想要侮辱苏泽不如女子,可战场上落败已经是打击了她的信心,她看到那个使刀的武士毕恭毕敬的站在苏泽身后,看到列阵整齐的具甲骑兵,她终于也意识到了自己练的兵不过是花架子,在战场上根本就是不堪一击。
但是吕秀宁依然嘴硬道:
“朝廷无道,戕害百姓,皇天后土,宁不鉴照!
”
苏泽再次笑道:“要学毛皇后?可惜本将军不是姚苌,先将她押下去。
等明日破城,让她和她阿爷团聚。
”
苏泽身边的侍从很默契,并没有虐待吕秀宁,还从随军的民夫中挑了几个手脚麻利的粗使婆子,让她们过去伺候吕秀宁,还将几个和吕秀宁一同被俘虏的女兵也发还了给了她,但是将为了安全,还是将她身上所有利器都收走了。
吕秀宁辗转难眠,也不知道苏泽准备怎么羞辱自己,又想到了武兴城中的阿爷,留在秦州的家族,这个一向自诩不弱须眉的巾帼,第一次夜里落泪。
等到第二天,苏泽身边的侍从又带来粗使婆子,给吕秀宁换上了昨天那套皮甲,但是皮甲已经被修复,血迹也被清洗干净。
吕秀宁被粗使婆子换上熟悉的皮甲,却感觉到哪儿都是怪怪的,接着又给她扎上高马尾,接着又有粗使婆子拿出唇盘,要给吕秀宁抹口红。
唇盘,就是南北朝时期的口红,用牛髓混合温酒萃取的丁香、藿香,再加上颜色混合而成的化妆品。
其实这东西也是男女通用的,魏晋南北朝的士族男子也会涂抹,用来防止嘴唇开裂。
这个唇盘是苏泽出征前陈留公主塞给他的,只不过他一向嫌弃难用,所以很少使用。
接着看到粗使婆子掏出脂粉,吕秀宁再也绷不住了,以死相逼这才逃过了被涂脂抹粉的命运。
这下子吕秀宁算是明白了,这根本不是出征的打扮,而是为了满足某人奇怪欲望而羞辱自己的装扮。
吕秀宁咬牙,但是她听到苏泽昨天说今日破城,又担心自家阿爷的安危,最后还是怪怪跟着侍从来到了苏泽的大帐。
看到英气打扮的吕秀宁,苏泽眼睛一亮,这比昨天那副狼狈样子更像是想象中的“落败女将”了。
苏泽倒是没有刺激吕秀宁,而是让侍卫看着她坐在末席,他眺望不远处的武兴城,开始下令攻城。
早早已经守在城上的吕伯度,感受到了和昨天完全不同的攻城节奏。
这一次霹雳车的落石更准了,城门角楼早就已经被落石轰塌了,又是几轮落石,彻底将城墙上的女墙都轰倒了,剩余的落石掉进城里,也造成了巨大的破坏。
无尽的驱口被赶到城下,他们早就已经没有了叫骂、哭泣、痛苦,变成了只剩下本能的行尸走肉。
这些驱口如同蚂蚁一样,推着云车冲到城墙边,然后开始向城墙上攀爬。
而在一群驱口中,苏登(【力能扛鼎的先登士】)的先登营也在准备着。
吕伯度的守军还在还击,大量的尸体留在了城墙下,剩下的驱口干脆以尸山为梯子向上爬,已经有人开始攻到城墙上了。
苏登见到时机差不多了,誓师后就带着先登营开始冲锋!
他一个人就推着冲车,掩护着部众冲到了城墙下,又迅速扶起一架快要倒塌的梯子,将它牢牢的架在城墙上。
【显眼的先登士】的立刻爬上梯子,瞬间就吸引了周围所有守军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