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屋外终于有东宫卫士脱困,旋身来救援暮逊,挥剑刺向江鹭。江鹭朝后躲闪,那几?个卫士配合着暮逊一同上?前。堂堂太子也拔剑出刃,胡乱向前挥动,乱无章法。
暮逊喃声:“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杀了江鹭,就还有挽回的可能!
可是那天边鹰隼已经叼着诏书飞起,被江鹭命令去“拓印”的皇城司卫士已经拔身而走。一切朝着无可挽回的地步快速坠落,暮逊拼尽全力试图阻拦,可是怎么拦?
暮逊双目泛红。
二人?兵刃相交,星火映彻彼此眼睛。暮逊实在?厌恶江鹭,恨江鹭的眼睛,恨江鹭的容貌,也恨自?己?不知道江鹭为何如此。
暮逊眼中同样?染着血丝,哑声大吼:“你到底为什么要为凉城而对付我?”
染血长刃映红江鹭眉眼,江鹭铿锵字句响在?暮逊耳畔:
“我知道你不理解。
“气节,忠诚,信仰,名誉……这些东西,我知道你一辈子都无法理解,你至死都不能明白。”
江鹭压着剑柄,臂肩用力,顶着卫士们?的围杀,他亦是艰难万分,青筋如雷电般蜿蜒爬在?他的鬓角边。江鹭咬着牙喝一声,猛地将剑朝前推,推得众人?齐退:
“……你至死都不明白的东西,我拿命去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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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府的剑拔弩张之下,是众多朝臣抽搐着倒地,呼救不断。他们?有的捂着头有的抱住腹,有的怨毒看姜循,有的朝姜明潮伸出求救的手?。
姜循和姜明潮稳稳地站在?一地老臣间,四目相对。
年轻的贵族男女们?吓了一跳,纷纷后退,张皇地看着姜循和姜明潮。众人?口中喃喃:“疯了……都疯了……”
“太子妃不正常……太傅也不正常……放我们?出去,放我们?出去!”
无论?是姜循的卫士,还是姜明潮的卫士,都不可能放任何人?离开。
姜循要他们?做见证者,那姜明潮要他们?做什么呢?
姜循冷眼看着姜明潮,微微笑:“爹,到现在?,你都不撕掉你的假面?具吗?你看那些和你同行的朝臣们?多可怜啊。你救一救他们?,给他们?解药……就像每月吊着我一样?,吊着他们?啊。”
姜循俯眼看那些朝臣:“你们?不是说,我爹有不得已的苦衷吗?不是觉得什么蛊什么毒,都不重要吗?诸君,你们?倒是求我爹啊,像狗一样?摇首摆尾,听他话听他令……然后噬他骨饮他血,大家一起变得面?目丑陋而狰狞啊。”
姜循又婉婉笑:“不,你们?不用变。诸君,你我本?就一样?丑陋。”
有朝臣道:“太傅,为何不给我们?解药?你那女儿……”
姜明潮:“她胡说的。”
姜明潮淡漠:“她没本?事给你们?下蛊。”
姜循:“是么?爹不给解药,难道不是爹觉得,种蛊就种蛊,更合你的道理?”
姜循俯身蹲在?一个战栗得最厉害的老头身边,恶鬼低语:“我告诉你们?哦,我爹早就看这大魏王朝不顺眼,看暮氏皇族不顺眼,看你们?不顺眼了。他想弄死你们?所?有人?,想毁掉你们?所?有,哈哈哈……”
姜明潮掀目,似有些诧异。
众臣惊讶:“姜明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