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常年走南闯北的老手,他的经验万分宝贵。哪条路好走,哪条路难行,哪里有聚众的山寨水匪,哪里有坑人不眨眼的黑店刘周都同谢拾交代得明明白白,临行前还给了他一幅地图。哪怕地图中尚有不少缺漏,说是足以传给子孙后代的传家之宝都不为过。
这份恩情,谢拾铭记于心。
有了刘周的“指南”,二人一路何止顺遂十倍游学之前,他还担心过路上的危险,到如今谢拾才明白是自己想多了。
若说这一路全无危险自然是不可能的,穷山恶水之中不知潜藏着多少险恶,不过危险却也没有他一开始以为的那么多。
一来只要不走偏路,误入深山老林,在官道上大部分时候都比较安全;二来他有举人身份,这是一枚“护身符”,即便遇上土匪,未必就敢对他下手。否则从古至今哪里会有孤身上京赶考的士子
虽则如此,但凡遇上避不开的天灾、不顾及他身份的强人与猛兽,可没有第二条命让谢拾重新来过。是以他并不冒进,偏僻险阻的道路都是“从众而行”,只有较为安全的路段才敢与石头二人上路。
眼下这段路就是如此。
离附近县城仅数十里,周边亦无山寨土匪或险滩,官道“一马平川”,可谓顺遂。
雨后初晴的天边挂着一道灿烂彩虹。两骑如风在官道上疾驰,似要奔向道路尽头的虹桥,直上天宫,会见云端中的群仙。
近了,越来越近了。
视线中的城池由一枚不起眼的小黑点逐渐化作朦胧的轮廓,远远的可以望见城外辽阔的田野。立秋已过,早稻已经收割,田垄间充斥着埋头插殃、抢种晚稻的人影。
这一幕场景何其熟悉。
谢拾的速度不由慢了下来。
一旁的石头道出他的心声“七月正是农忙,不知家里人忙不忙得过来。”
离家不过数月,触景难免生情。
如今谢拾出游在外,不方便随时接收家书,给家里去信倒是无碍,离开汀州府前他给家里寄了一封信,此时该收到了罢
思绪发散一瞬又很快收拢。两侧是起伏不定的山林,前方是遥遥在望的田野与城池,谢拾伸手一指“咱们加快点”
他正想说趁天黑前入城,却听山林之间突兀传出一声似哭似嚎的声音,大概是自林深处传来,传到二人耳边只剩下一缕,如轻烟、似鬼火,绕在耳畔竟是说不出的惊悚。
石头吓得一个激灵“有鬼”
他这人力气不小,胆量也大,便是豺狼虎豹自
问也无惧,却最怕那些个魑魅魍魉。
当初听了谢兰神仙志的评书,吓得他连做了半个月的噩梦,从此在心中将谢兰列为“最最可怕最最不可招惹的人物”。
以至于游历归来、回娘家探亲的谢兰发现石头明显绕着她走,一时摸不着头脑。待得她与谢拾弄清楚缘由,不由哭笑不得。
此时突闻怪声,无怪他面色大变。
“不是鬼。”
谢拾的声音将石头从种种鬼怪的想象中拯救了出来,他转头一看,就见谢拾神情专注,侧耳细听半响,最终吐出一句话。
与此同时,胖狸猫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