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思来想去,依旧没敢把“疑似中毒”四字写在脉案上。
“没有证据,李择善不敢妄下定论,胡乱猜测,可到头来,依旧没查出所以然。”
“这时候阿映的人找到了那个游方道士,可是对方已被杀人灭口。”
线索到这就又断了。
直到乾明十年,宣应雍突然与他来信说,找到了那个游方道士在青楼的一个相好,他才知道妹妹一直没有放弃这件事。
他们的人找去,那个青楼女子早就被赎身了,还自己开了一家酒楼。
一番询问下,得到的消息是那人根本不是什么道士,只是洛邑一个书院的先生,会些夜观天象的本领,常常到她这里卖弄,时隔多年她还能记这么清楚,正是因为给她赎身的就是这位先生,不知哪日突然多了钱财,为她一掷千金,说要娶她好好过日子。
谁知院子、嫁衣都置办好了,有一日他却匆匆赶来,把一堆银钱塞给她,说这辈子与她无缘,下辈子再做夫妻。
后来便再也没见过。
听到这,宣峋与开口道“所以,这道士借由天降甘霖,让洛邑的百姓官员信服,又说出什么一步登天的狂悖之言,是为了自己登基做打算。”
当时支持宣应衷登基的,大多都是洛邑的官员。
游照仪“他知道自己一定会登基,还为此做准备。”
宣峋与“他那时候就已经想定要夺位。”
宣应亭点点头,目光变得五味杂陈,说“乾明十四年,我们才找到了一位被贬斥的官员,长姐缠绵病榻之时,都是她在前通传。”
前一日还目光清明的皇帝,后一日便识人不清了。
深深夜半,心中沉痛,她守在皇帝床前为她掩被,正要走时,对方却一把拽住了她的手,眼睛瞪大,用嘶哑的嗓音说“香香”
只喊了这两声,她又立刻闭上了眼睛,昏沉欲睡。
她心中大惊,却一时间想不出来什么,依旧日日前去,盼着皇帝能清醒片刻与她话明,可是她最后还是没等到。
直到一日她偶然听见宫中几个小宫女闲聊,有一个道“陛下的殿中不知是否掺了药香,总觉得有些不一样了。”
这话宛若惊雷一般炸响在她耳中,她立刻反应过来皇帝说的香是什么意思,趁夜半无人,挑了炉中的香饵收好,回去自查。
可查来查去,那香中并未有什么特殊之处,唯一说得出来有点不对劲的只是那香中多了一味叫做般若的草,只出自洛邑,上京并不常由,可是也是无毒,还伴有清香。
“这草我找来查了,确实无毒,可是只是对普通人来说。”
宣应亭继续道“长姐攻打南羌之时,曾被南羌皇帝所伤,毒入肺腑,虽不致死,但身体虚弱,无法领兵,当时正战到紧要处,未免军心动摇,这件事只有我和阿映知道,一边装出今上无恙的假象,一边暗中秘密寻药。我们在战场上,抽不出手,阿映便给今上去了信,后来也是由今上献药,才得以压制毒素,但需得每月一饮,我们便猜测此药或有问题,交由李择善查探,也是如此说法。”
游照仪“难道是炉中所燃的香,正好使这药变成了毒药。”
宣应亭苦笑“是,这事儿查了十四五年,最后是这么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