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曕回府的时候,已是夜深人静,四下悄无声息。
严冬在清风阁的廊下神色焦急,甫一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出现,顿时两眼一亮,快步走了上前,“公子,您可回来了。”
乔曕一怔,瞄了眼严冬身后屋内的光亮,
“……谁在里面?”
严冬如实道:“老爷和夫人,已来了许久,一直等着您。”
乔曕:“……”
男人俊美的面庞登时有些微红,再骁勇善战、再能独当一面,可在父母面前,都还是孩子。
深吸口气,乔曕抬步缓缓走进清风阁的正院。
乔老爷和乔夫人正坐在东次间的一方长榻上,夫妻俩有说有笑。
乔老爷年近四十,但保养得宜,看上去身姿修长挺拔,风采斐然,乔曕的眉眼五官像极了乔老爷。
乔曕上前行礼问安,“爹,娘,这么晚找儿子,可是有何要事?”
乔家二老相视一笑,
乔老爷故作严肃,“你也知道天色晚了,那你这是在何处逗留至今啊?”
乔曕低着眼睫,一时沉默。
乔夫人面色温柔,语气却也掺着些责怪的味道,“淮儿,你何时做事也这般莽撞不知礼?”
乔曕,字淮之。
“你既有了心仪的姑娘,为何不告知我和你父亲,我们也好早早筹备,早日上门下聘提亲。”
乔曕一听心下明白了个大概,狠狠地瞪了一眼严冬。
严冬心虚,头都要埋到地上了。
乔老爷出声自带身居高位多年所积压的威严,“你也别怪严冬,我问话,阖府上下还没有敢隐瞒的。”
乔夫人:“是啊,淮儿,男大当婚,这都不是什么坏事,你为何还跟爹娘藏着掖着。”
长子一直是夫妻俩的骄傲,但其婚事也一直让乔夫人头大。
倒不是头大儿子没人要,而是太多人要了!
儿子长得好,又有才干,一身的本事,年纪轻轻身居高位,京城里不知多少官眷想和她结亲家。
说句不自谦的话,乔夫人是真的挑花眼了。
但着急归着急,她更心疼儿子,那是要和儿子共度一生的人,她再看好也没用,终得要儿子中意最要紧。
乔曕身姿笔挺,微微颔首,“爹,娘,儿子心里有数。”
乔老爷怒目而视,“你深夜半夜去人家姑娘闺房,我看不像是有数的样子。”
乔曕从善如流,“爹爹教训的是,儿子知错了。”
乔老爷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气也不是、恼也不是。
乔夫人苦口婆心,“儿啊,娘和你说实话,你的亲事,不单是爹娘着急,京城不知多少人家盯着呢,单是和娘这边提过的,娘都要数不过来了,更别说你爹爹那。”
“林家也是高门大户,你和幼薇丫头若也是两情相悦,那爹娘给你们定下岂不是更好?”
乔曕有苦难言,“爹,娘,有些事恕儿子现在还没法据实和您二位交代,但儿子所言所行皆对得起父母教诲、对得起天地良心,还请爹娘放心,儿子自有分寸。”
乔老爷眼神微眯,“臭小子,全身上下就那张嘴最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