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YE-SIR!””
接下一击的男人挡在少年面前,在对峙中目送手下们四散离去。
多年在战场上培养起来的直觉,以及落在手腕上的沉重痛觉告诉他——眼前的少年是一头披着人皮的危险怪物。
假如要找出什么比喻来形容他,那么,眼前的少年便是“一团燃烧的火焰”。
他周身空气似乎都为之扭曲,一股仿佛能将人灼伤的炙热气浪,正从少年的毛孔向外发散。
少年的招式或许是出于C国的某种传统武术,他的姿态像极了一匹凶恶的猛虎,而在那斗志高昂目光底下,挂起了一副欣喜若狂的天真笑颜。
那是男人所熟知的表情,曾在各个国家的战场上遭遇过许多次的,典型的“战斗狂”所特有的笑容。
男人将双手摸向腰后和腿边的皮套,向着赤手空拳的对手,抽出自己爱用的战刀和手枪。
这里是战场,没有什么公平公正可言。或许敌人很强,但是男人却一点都没有会输的预感。
任凭火焰燃烧得再烈再旺盛,也无法融化男人的冻结的心脏。
为了割断对手的咽喉,他从来不会吝惜自己的生命。战场厮杀,不需要激情和喜悦。必要的,就只有残酷和冷彻。
就如同往常一样,男人终究会将阻挡在眼前的敌人屠戮殆尽,纵使对方根本不是人类,而是一头嗜血的——“猛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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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一个朋友。
这是青年的愿望。
十二岁就完成博士学业的他,被关在C国科学院的隐蔽设施的最深处,孤身一人与世隔绝。
父母和自己的身世,青年早已淡忘,他只知道自己的生活被研究课题所堆满,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自由。
如果用艺术的手法进行表现,他就好像是被关在笼中的金丝雀,又像是被藏于深宫的美丽公主。
虽然,他并不具备倾城的美貌,但是他拥有比拟爱因斯坦的头脑,足以称得上是人类史上的瑰宝。
事实上,青年对于“自由”并没有太多的追求,就算打开那扇能抵御坦克主炮的隔离门,宅了十多年的他,也不见得会愿意出门去晒晒太阳。
这栋雪白的建筑,在旁人眼里或许是“冰冷的监牢”,但在青年看来却是缤纷的乐园,研究和开发便是他所钟爱的娱乐项目。
青年曾在这栋设施里创造过无数的发明,提出过崭新的理论,获得惊世骇俗的成就——但是青年却如此孤独。
他的每一项成果,都会经过层层的伪装和辗转,最后流用到军事、交通、能源、民用等各大领域,然而根本没有有人知晓他的贡献。
所以他只是,渴望能有谁来分享自己成功时的喜悦。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过于耀眼的光辉,就算埋入泥土的深处,也总会吸引在黑暗中徘徊的飞虫。嗅觉灵敏的国家都纷纷察觉到了他的存在。
在其他国家看来,青年的聪慧才智是一种威胁,他轻而易举就让C国的军事技术领先世界数十年,各国暗部都络绎不绝想要将他除之而后快。
可是在孤独的天才眼里,他不但没有因此畏惧,反而像找到了全新的娱乐一样兴奋不已。他在设施里用各种发明来设下重重机关,以此盛情招待那些不速之客。
人格已经扭曲的青年,不知道该怎么展现自身的才华,更不懂得如何表达对他人的好意,他只是乐此不疲的,不断开发残酷的陷阱,像玩弄实验动物一样将来访者大卸八块。
比如说——现在。
监视屏中,潜入设施的全部人员,他们的尸骸已经一动不动,青年没有对那血腥的惨状感到后悔和不适,他甚至还在心中对“新朋友”的表现进行评分。
可是很快的,青年便对这堆尸体失去了兴趣。因为他的注意力被引向了设施的入口处,那里正有两个人影进行激烈的战斗。
青年面前正中央的显示屏里,正上演着连好莱坞电影都相型见拙的打斗场面。
一方,施展格斗技的少年,在贴身的距离不断躲过精准的枪击,挡下致命的刀斩,同时挥舞拳脚展开旋风似的反攻。他的招式就仿佛能射出一些超乎常理的能量,爆发出莫名其妙的威力,一拳一脚都足以在金属板上留下触目惊心的凹痕。
另一方,手持一枪一刃的男人,他的动作宛如野兽或异形,身体的韧带和关节频繁翻转到人体所无法承受的角度,他的动作精炼而迅猛,感受不到丝毫的多余,每一次枪击和刀斩都分毫不差地指向人体的要害,比起电子器械都要精准。
两人那压倒性的气场和存在感,让监视屏前的青年兴致盎然并两眼放光。不仅仅是他们超常的身体能力,更是因为那两人交战时露出的神情。
少年欣喜若狂,男人则面如凝霜……无论哪一方都不是正常人的神经可以做出的表情,他们明明是在以命相搏,却构成了一副不可思议的美丽画面,就仿佛有一团烈火,在静谧的冰原之上熊熊燃烧。
——精彩,实在是太精彩了。
青年不禁为两人灵魂碰撞的场景发出喝彩。与此同时,他更从两人的身上找到了前所未有的亲切感。
如果用常人的眼光来审视,三人之间或许找不出一点相似之处。但是青年却立刻意识到了自己与那二人的共同点。
那便是——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