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日后要记得改口,太子府不比宋府,要愈发地谨言慎行。”宋棠雪上辈子悲惨的源头就是从太子府开始的。
一入宫门深似海,这太子府也不遑多让,上辈子她苟活半世,不过想求一方安宁,都求而不得。
奴仆下人们都在前院洒扫,这荒凉偏僻的地儿倒是显得别有一番滋味。
宋棠雪放空地享受这种宁静,四周传来叽叽喳喳的虫鸣声此起彼伏,像是许多年前的那个夏夜:“月儿弯,月儿弯,小姐月下采花忙……”
细白的手指轻轻敲着木质的扶栏,合着小调,这是翠喜没有听过的小调,像是宁静夏夜中的萤火虫轻轻飞过,抖落一地的亮光,是温暖的。
“嫁人了这么高兴?”不知何时出现的谢千重打断了宋棠雪的悠闲。
看着突然出现的人,翠喜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转头自觉地走到了亭子外面,眼观八方,耳听四路。
就是不看不听亭子里的动静。
宋棠雪懒懒地支着身子:“谢大人也来赏月吗?这般有雅兴呢?”宋棠雪对他的回答避而不答,像是小钩子一样拽着谢千重。
高不高兴,要谢千重自己去看。
谢千重与她对视良久,月色静谧流转,谢千重还是率先败下阵来,轻声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月白披风展开,将人裹了个严严实实,将脑袋从披风中拔出来。
宋棠雪抬了抬手,袖口宽敞又长,手指都不能露出分毫:“这是谢大人的披风吗?”
宋棠雪明知故问,谢千重看着她,为她整理了一下披风。
一点红色也不曾溜出来了,这是为了别人披上的嫁衣,碍眼。
倒不如这样眼不见为净。
谢千重看着眉眼弯弯的宋棠雪,手指抚上她苍白的唇:“宋家人当真给你用药了?”
“我就是学医的,怎么可能。”宋棠雪抓住了他往后撤的手,动作间露出一二的艳色。
“谢大人新婚夜夜访太子府,莫不是拈酸吃醋了吧?”宋棠雪吟吟笑道,胆大包天地试探着谢千重。
谢千重看着脸颊飞着不正常红晕的宋棠雪彻底没了脾气,就那几杯酒都让人有了醉意。
这叫人不看着怎么放心。
宋棠雪手中空落落的,张开手兜住了路过的夏风。
干脆就伸出手指握着谢千重的指尖把玩,轻拢慢捻抹复挑,硬是让谢千重的掌心浸出了一片薄汗。
眼眸深沉,似一汪深潭,轻而易举就要将人引入其中,溺毙其间。
“太子嫔这是哪儿的话。”谢千重借势收回了手,二人似乎对现在的身份适应良好:“谢某每日忙于公务,何来时间感情说爱。”
“谢大人,我可不喜欢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谢大人可要想个办法!”宋棠雪撑开手靠着扶杆,抬眸看他,撒娇讨好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