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儿啊?”
床上响起虚弱的声音,正在倒水的挽竹听到声音惊喜回头,“你醒了?”
她把瓷盏放到床头,伸手扶着她,“哎,你别急着起来,慢一点。”
“你是——”姑娘茫然地看着她,不知道是不是刚醒的缘故,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懵。
挽竹友善地笑了笑,“你还记得是谁救了你么?”
姑娘按着额角回忆了一下,“是个很美的小姐……”
“那是我家郡主,我是郡主的侍女,我叫挽竹,你叫什么名字?”
那姑娘顿了下,才低声道:“晚娘。”
“晚娘?哪个晚?”挽竹边问边把床帐挂起来,明亮的阳光霎时照了进来,衬得她的脸越发苍白。
晚娘靠在软垫上,有气无力道:“晚春的晚。”
“你是晚,我也是挽,也算有缘。”挽竹端起瓷盏递给她,“喝些水吧,你饿不饿?我让人去端碗粥来?”
话音刚落,晚娘的肚子就咕噜了一声。
四目相对,挽竹没忍住笑了起来,“好了,我知道了。”
晚娘两颊飞起两片红晕,羞涩道:“有劳挽竹姑娘。”
挽竹匆匆出门叫小丫鬟,晚娘眼波微动,快速地扫了眼房间。
厢房干净宽敞,用的家具都是顶好的,连盛水的瓷盏都价值不菲。
她眯起了眼。
很快丫鬟就端了一碗清淡的菜粥进来,挽竹端着一勺一勺喂给晚娘吃。
热粥下肚,抚慰了空虚的胃,晚娘的脸色明显好了许多。
挽竹看着她用帕子擦唇,好奇地问:“你是哪里人啊,怎么会晕倒在路边?”
她不问还好,一问晚娘动作就顿住了,紧接着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似的颗颗滚落。
挽竹一惊,赶忙拿自己的帕子替她擦眼泪,“是我问到什么不该问的了?别哭别哭,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晚娘握住她的手,抽噎着摇摇头,“不怪你,不是你的错,是我心里难过。”
她说着再次哽住,一开始还是默默掉眼泪,后面压抑不住,失声痛哭。
挽竹慌了,不知所措,干脆把人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实在难受就哭吧,憋在心里反而不好。”
得了她这话,晚娘更是哭得声嘶力竭,让人心也跟着揪起来。
挽竹禁不住红了眼,过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大哭一场发泄后,晚娘情绪逐渐稳定,她从挽竹怀里退出来,歉疚道:“对不起,我失态了。”
挽竹叹息,“谁都有难的时候,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能理解。”
晚娘深呼吸,哑声道:“我本是潞城人,今春发大水,把山冲垮了,我爹娘弟妹,全都淹死了……我因为去城里采买,躲过一劫,可命是保住了,家却没了。”
“啊?”挽竹震惊不已,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