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夜晚相比于北方的厚重不同,月朗星稀,双眼不需要运行元力,仍旧能够看清夜幕笼罩之中的一些景物。
与北方的伸手不见五指相比,脂粉气实在是重上了一些。
前厅之中灯火摇曳,时不时发出一阵阵噼啪声,让前厅中的氛围不至于显得太沉重。
晕黄的灯光映射在周承平,周凝脂和项雨的脸上,三人表情各异。
周承平脸上展露出来的是浓浓的失望,满怀欣喜的认为项雨有让他摆脱眼前局面的办法,谁知道项雨给出的回答竟然是摇头。
周凝脂脸上则有着掩饰不住的开心,她时不时的望向项雨,心满意足,只有在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项雨那一头让人望之刺目的白发之时,才会生出一种发自肺腑的心疼。
至于项雨,神采奕奕,眸子中精光绽放,好似一切乾坤在握。
可在周承平询问的时候,他却只是摇头,这种姿态,有些高深莫测。
他避开了周承平的问题,脸上重新恢复了风轻云淡,而后才笑问道:“大皇子,不知道你对二皇子周承安,三皇子周承志是何看法?”
听见项雨的问题,周承平有些莫名其妙,他端起毛峰,喝了一口,面有异色,视线没有放到项雨身上,而是透过大厅,倾斜的望着被屋顶挡住而显得有些狭窄的天空,目光深邃,好像是在思索。
项雨正襟危坐,目不斜视,脸上带有玩味。
约莫过了盏茶时间,周承平才收回自己的视线,话语平淡。
“先说说我二弟吧!二弟周承安在外界的风评有些不堪,他平时举止轻佻,谈吐低俗,骄奢淫逸,荒唐无道,尤其是他好吃,好色,好财的三好之名,传遍整个圣光皇朝,很多人对他的评价都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只能做一个享福亲王,无法担当起家国重担。”
“三弟周承志,他与我二弟在外界的风评截然相反,虽然为人桀骜不驯,眼高于顶,但是素来爱民如子,加上他掌握城卫军,平时在皇城之中极为活跃,论起在皇城之中的声望,便是我,也有所不及。”
“这也是大皇子的心里话?”项雨望向周承平,眼露促狭。
周承平摇了摇头,“不,我说的只是外界风评,若是说我自己的看法,相当于如今势力和声望都不下于我的三弟周承志,我其实更看好二弟周承安。”
项雨轻咦了一声,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再次笑问道:“这是为何?”
外界的风评虽然不能代表一切,可单单是从明面上来看,若是真的争夺起皇主之位,怎么看,也是如今势力和胜威都如日中天的周承志胜算更大上一些。
圣光皇朝三位皇子的势力,若是在项雨未曾来到皇城之前,大皇子周承志坐拥正统,势力无疑最大,这才会导致周承安和周承志联手抗衡他。
但现在嘛!周承平不惜全力挣脱了两位皇子给他制造的麻烦,势力折损极大,真要算来,如今势力最大的人反倒是三皇子周承志,而大皇子周承平只能区局第二。
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二皇子周承安的势力似乎都是最弱,可周承平竟然说他更看好二皇子周承安,这就让人心中忍不住要生出一些疑惑了。
“三弟周承志如今虽然势大,声威也极其浩荡,但是这些都是后天可以造就的,他如今的势力和声威,是靠着他门下谋士黄坚的多年策划才能够拥有的。真论起个人,我这个三弟啊!桀骜不驯,眼高于顶,性子急躁,毫无心机臣府,根本就难成大事,迟早都会出错。皇主之位的争夺,谁不是如履薄冰,一步错,满盘输。”
轻轻点了点头,项雨又开口问道:“那二皇子周承安呢?你对他的评价又是如何?”
略作沉吟,周承平才开口道:“二弟周承安给我的感觉是危险,他就像是一条蛰伏了起来的毒蛇,在暗处韬光养晦,坐掌全局,谁也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出手,可谁都知道他一旦出手,必定致命。周承安的隐忍与他内敛的锋芒,便是我也自叹弗如。毕竟我无法漠视皇朝子民口中传来的骂名,而周承安可以。若是让我故意十年如一日的对外表现出一副荒淫无道,不堪造就的模样,我怕是早就疯了!”
周承平不愧是有勇有谋,文韬武略皆是高人一筹,圣光皇朝在皇主之位展开争夺的时候便已经成了一滩浑水,可他却能在浑水之中,保持清明。不管是对局势的把握,还是对人性的剖析,都做得很到位。
周承安的不简单,周承平能够知道,周承志手下的谋士黄坚也能够看得出来,但惟独三皇子周承志始终以为他那个二哥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殊不知他才是真正的不堪造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