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时方能遇英豪。”艾菲品味着艾罗说过的话,这是昨天午后,两人交谈时所说。想到这里,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这些英雄——组成侦察团的少年少女们,每个人都个性强烈,作为负责协同管教他们的团长副官,艾菲感到无比艰辛。
她心目中的英雄怎能是那般模样,至少也要是威风凛凛的武士,就算无法比拟科尔那般的英伟,也多少不亚于队伍中一直戴着漆黑头盔的骑士。
然而这些孩子,有的懒散怠惰,有的不苟言笑,拒绝交流;有的怕生,总是哭号;有的则刚好相反,大大咧咧的,一直吵闹个不停;
最后的那个更为显眼,她一头乌黑的长发自然卷起,刘海完全挡住了眼睛,戴上巨大的锥形汉宁帽,嘴角总是发出渗人的碎念,尤其是午夜时分,
这人更是会在一口一人高的大锅前炖煮什么,这实在太吓人了。
“真的都是些问题儿童,再加上一个问题教官……”艾菲原本在发牢骚,可是现在她突然明白,今后的日子里,队伍中最辛苦的毫无疑问将会是她。
深夜的圣赫拉芙王都灯火通明,自从厄娜瑞忒女王访问了匹斯王国之后,边境很少再有战事,来到王都做生意的人们也变多了,不再有人提心吊胆的畏惧突如其来的强盗。
在新成立的独立骑士团的努力之下,王都的治安一直没的说。
艾菲再次叹了口气,已经筋疲力尽的她一想到今后更加辛苦的日子,不由得变得精神颓靡。她低垂着头,一步一步挪向了经常光顾的酒馆,至少先来上一杯,一解烦愁。
这家酒馆离营地只有五分钟的路程,饭菜味道很棒,酒也美味,是艾菲最喜欢的休闲胜地。或许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酒馆的店主——一位豪爽豁达的女性。
刚刚踏进酒馆的门槛,艾菲就听到了女店主高亮的嗓音:“欢迎光临,亲爱的艾菲!今天还是老样子?”
她正举着一个巨大的酒杯,在递给店员的那一刻看到了艾菲的身影。
店主身形瘦弱,左耳戴着一只巨大的金色耳环。她的头发呈棕色,蓬松软绵的覆在头上;一对杏核眼闪闪发亮,就好像天边摘下的星辰;土红色的围裙布满了油渍,加上那不亚于男性的身高,这位女店主散发着不同于其他女性的独特魅力。
“梅丽姐姐,晚上好。”艾菲呼唤着店主的名字,无精打采的伏在了吧台上。她随手摆弄着吧台上的一个小杯子,再次叹了口气。
“怎么了,最近总是唉声叹气的,艾罗那小子又让人操心了?下回等他来,我非得让他知道知道厉害不可。”
梅丽一面说话,一面麻利的将一杯自酿的葡萄酒摆到艾菲面前。
也不知怎的,艾罗总是能从梅丽身上看到那个活力四射的米歇尔的影子,因此不由自主的在她面前表现的异常乖巧。
“要是只有他还算好。”艾菲苦笑着扬起脸,接连摆手:“现在又多了五个麻烦的家伙,哪个都不比那个艾罗差到哪儿去。”她说着话,饮了一大口葡萄酒。
酒馆里的生意一直都不错,很多人也跟艾菲熟络,在她身后的那张桌子就坐着几个与艾菲关系不错的酒客,他们是东面街道武器店的伙计,属于被艾菲美貌所吸引的无数男性中的成员。
看到心中倾慕的女神如此疲态尽显,大家当然心中不悦,几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光头青年终于按捺不住,对艾菲说道:“我说可爱的艾菲妹妹,你应该学着严厉一些,让他们不敢如此过分。”
艾菲无力的扭过头,脸上挂着疲惫的笑容:“谢谢你的提醒,格格。但是,情况正相反,就是因为我总是摆出严厉的姿态,才会变得更加疲惫。那些小家伙完全不听话……”她突然停下,大喊一声“好累!”又接着大口的喝酒。
酒馆的夜晚很快恢复了吵闹,圣赫拉芙王都的幸福日子还在继续。
刚刚结束新年的庆典,王都沉浸在节日的欢快气氛中。清晨的阳光带着初春的暖意播撒光点,从奥林山脉顶端吹来的风也同样充满善意。
不少店家在还未结束新年假期的时间选择开店——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在城南的平民区,东侧大街的一条南北纵向的街道上有一家武器店,这里的老板是位六十多岁的老人,他斑白的头发,匠人的打扮,在本地已经做了一辈子的锻冶师了。
老人名叫霍尔阔,胡须布满整张下巴,甚至找不到嘴巴。他的眼角向下耷拉,几道深深地皱纹刻印在眼角附近。他总是慈眉善目的坐在吧台后面,捧着一本书慢慢翻看。
店里面有三个伙计,都是附近的孩子,他们大多二十来岁儿,虽然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但是本性良善,为人热情。这些小伙子都是年幼时憧憬霍尔阔的手艺一同拜师学艺的。
武器店年头太长了,老旧的招牌已经被虫子吃去不少,木门也散出些霉味儿。
店里面空间很大,有用来锻造武器的工坊,有用来储存货品的仓库,它们分别在前厅吧台房间的正后方和右侧,仓库还有一个后门可以进入。
仓库的后门正对着一条僻静的小巷,这里很少有人出入,非常适合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比如此时的三个武器店里的伙计。
光头的小伙子叫格格,是三个青年中的首领,他因为女神艾菲受到了小孩子的侮辱而愤愤难平,此时正在商议如何让那些小家伙尝尝苦头。
“我说,你们来看看这个。”格格从武器库中拿出一个巨大的盒子,里面装着一把断剑。
这是霍尔阔祖传的大剑,没人知道它经历过什么,总之,它被折断的部分显得非常生硬,好像是被巨大的力量扭曲而断裂。
剑柄的部分还保留着,剑刃的部分却只剩下一半儿的长度。这三人可不知道它的贵重和价值,还以为是老师霍尔阔舍不得扔弃的老物件儿,因此想要拿来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