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新兵时期,法尔诺就与萨莉拉相识。
法尔诺的老师,“恶汉”费罗布,一直在追求美丽的女贤者库琳。
因此,这位不太懂得如何绅士般的与女性相处的粗鄙汉子,竟然搞了一场联合训练,也就是那个时候,法尔诺结识了萨莉拉;而在库琳心中,最厌恶的男性排行榜之上,艾罗第一次被人超越了。
几乎没有人注意得到萨莉拉。
她总是将那顶汉宁帽扣在头上,把帽檐儿拉低,以致人们看不清她的样貌,之后,将双手收进长袍之中,仿佛某种奇怪的祭祀物件儿,而不是一个大活人。
法尔诺备受女性厌恶,这一点不亚于他的先生“恶汉”费罗布。
费罗布经常在无意之中出言不逊,甚至注意不到已经严重侮辱了女性;而法尔诺则更为过分,他竟然带着一脸天真无邪的模样,大摇大摆的用“大妈、大婶”来称呼正值妙龄的女性,简直罪不可恕。
所以,少女们见到法尔诺,都退避三舍。
法尔诺被人孤立起来,扔到了训练场的角落里。他本人反倒不在乎,扛着一把生了锈的大剑在角落里闲逛。费罗布教官砸了一下嘴,看到库琳女士从走廊尽头姗姗来迟,也顾不得这个傻小子,径自陪着笑脸迎接心上人去了。
法尔诺一只手叉着腰,另一只手将大剑扛在肩上。他目不斜视的盯着眼前的墙壁,陷入了沉思:“到底是什么原因,我会被人像只丧家犬一样扔到角落里。
这可不是我应该干的事情。像这样独自思考问题,对我而言简直就是一种拷问,难道是他们故意在给予我试炼?那还真是让人费心了。”
法尔诺摇了摇头,一脸不甘寂寞的望向有说有笑的人群。他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贤者库琳老师的班级里,那位黑色长发少女没有人靠近,她明明长得那般美丽,足够引来各路的追求者成千上万。
“难道是因为那副让人难以靠近的姿态?”法尔诺自言自语,再次恢复面对墙壁的状态,沉默不语。
“我的老天,这么沉默简直能要了我的命!”法尔诺心中无法再次抵御这种沉默带来的压力,开始沿着最北面的墙壁由西向东行进。
“费罗布那家伙说,我不受欢迎全是因为我对这个时代没有欲求的过错。可是这话,那老家伙根本没有资格说我。
那么个酒鬼,一生的本事全都寄托在了小小的酒瓶里,还在我面前妄谈志向,简直岂有此理!我虽说没有对财富和美人的追求,却也不是毫无目标。
他们一定永远不会明白,在战场上那种互相信任,彼此依赖的纯真情谊,是在任何和平年代都无法找到的。
我是多么的怀念,佣兵团的伙计们在击退骑士团之后,聚在经常光顾的酒馆里,举起酒杯,开怀畅饮,那感觉,仿佛人生都是为此而存在的!
如此美妙的瞬间,怎么能视而不见,战士不在战场杀敌,大战之后不能聚在一起欢庆,那样的人生才是真正的悲剧。”
法尔诺紧紧攥着剑柄,他不知不觉的开始思考一连串的东西,直到“一个神奇的物件儿”把他的思绪彻底打断。
虽说法尔诺作为佣兵游历四方,也算得上是见识广博,但是面对那一顶汉宁帽,还是傻了眼。他猫着腰,在萨莉拉的四周转来转去,想要搞清楚眼前的事物究竟是什么。
如同一只从未见过镜子的猩猩,他龇牙咧嘴的乱晃,一会儿用手拨弄一下帽子顶端的毛绒圆球;一会儿探听一下暗紫色长袍里面的声音;
再不然,他还会晃动两下萨莉拉的身子,满心以为那一定是盛装着上等美酒的坛子。
“呵呵呵,呵呵呵呵……”萨莉拉那特有的空灵嗓音从帽子缝隙飘了出来。法尔诺就像被什么神奇的力量控制住了一般,他全身动弹不得,感受到了来自地狱冥府的慰问。红发少年大张着嘴,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物件儿”。
帽檐被抬起,一双细长且充满骇人气息的眼睛睁得溜圆,仿佛在释放某种诅咒。
四目相对,那诡异的笑声再次响起。法尔诺感觉全身都是鸡皮疙瘩,脚底心都凉透了。他像个吃了十条苦瓜的大猩猩,舔着舌头,两只手按在脸上——那把沉重的大剑早就被吓得掉在地上。
“竟然,竟然是个人!”法尔诺真的只能全力喊出这么一句话来。
“呵呵呵,你这人,真像个猴子。不过,倒是比那些家伙有趣的多。”萨莉拉开了口,她把那张妖艳迷人的面孔抬了起来,一瞬间让法尔诺傻了眼。
红发少年去过很多国家,虽然不太受姑娘们待见,却也见多了漂亮的女孩儿。要说萨莉拉这样的美貌,他还是平生第一次见到。
他从未想象过,一位女性竟然可以拥有如此强烈的冲击感,那并非单纯是美貌的缘故,还有她从脸上、身上散发出来的特殊气质,一种不折不扣的神秘感。
这回可好了,法尔诺只剩下大张着嘴,什么都做不了了。
萨莉拉再次开口:“我说,怪不得你总是被那些小丫头片子躲得远远的,用这副恶心模样面对一位妙龄少女可是极其失礼的。”
萨莉拉脸颊泛着些许红晕,她可不能轻松适应被男人如此放肆的盯着看。
法尔诺刚刚被恐怖的支配释放,他猛然弯下身子捡起了地上生锈的大剑,故作镇定的清了清嗓子说道:“您这位大妈也好不到哪里去。
好端端的穿什么不好,偏偏搞得像个祭祀用的稻草人,还戴着一顶奇怪的帽子,你这模样在军营里,恐怕根本没人认得!”
这话说到了萨莉拉的痛处,她的笑容变得阴邪狡黠,右手猛地向前一伸,一股暗紫色的气息猛然扑向了法尔诺的额头。红发少年被击中了,他直挺着腰板儿向后倒下,惊恐的表情被定格。
萨莉拉右脚踩在他的脸上,法尔诺这才发现,眼前的女人竟然赤着一只脚,而这只脚正好踏在自己的脸上;女孩儿另一只脚上,趿拉着草鞋,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从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