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照水下去准备器具食材,陵容又伏在桌面上写起了信。
她知道这些信一定会被查,因此也只是写了一些日常问候,叫娘亲与萧姨娘保重身体。
还有一封信是给安比槐的,她知道无论说什么,她这个爹都不会听,因此除了在信中写上两句谨言慎行,便只是叫他为凌琅寻个不错的学堂。
但松阳又如何找到博学大家,陵容只能想些办法,日后在京中找上一位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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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短话却长,陵容接连写了几封,才将想说的话尽数说完。
照水知道她心急,这信一晾干,便装进了信封里,只等着白锦明日带给夫人。
不过,有一封信只有几句话的信被陵容拦了下来,她将那纸撕开,只留下有字的部分折成小小的方块。
等那桃花羹制成,陵容便挑了一个把这信塞了进去。无论是娘亲还是萧姨娘吃到,这封信都能到听荷手中。
去京郊之事让听荷告诉她的兄长,想办法将一句话递给上头——皇后京郊庄上曾私扣嫔妃之母,速告知华妃娘娘。
陵容并不担心这句话传不到华妃的耳朵里,年羹尧最是在意他这个妹妹,哪怕有一句相关,也定不会放过。
能握住皇后的把柄,华妃不知会有多开心。
等这一切准备好了,已是下午,白锦赶来时,已经背了个包袱。
“小主,皇上特别叫奴婢备了白银万两,今日便动身了。”白锦笑的开心,她又解开了自己肩上的包袱,里面是些钗环衣料,“皇上叫小主放心,夫人在京中,不会再受苦。”
陵容见到这些值钱的东西,算是对皇上有了些改观,与皇上背的东西相比,她准备的银两显然不够看了。
但银子嘛,总是要多点好。
陵容叫照水把自己准备的东西交给白锦,白锦笑眯眯的收下了信和桃花羹,那银子却说什么也不肯收了。
“皇上说了,小主无论准备多少银钱,都会叫苏公公从私库取出双倍。至于小主自己的体己,便留着吧。”
陵容看了看那些银子,想了想又叫照水把妆奁匣子里的首饰都放了进去。最后,她又拔了头上的银杏叶簪子,也放进了去。
就连照水也在拿身上值钱的东西,最后把陵容给她绣的香囊也放了进去。
“记得告诉皇上,双倍。”陵容对白锦眨了眨眼睛,白锦伶俐,立刻便懂了她的意思。
“是,小主。”白锦忍着笑,收拾了其余的东西,方才回禀皇上去了。
见她走了,陵容吩咐着照水把首饰和银子都收好,她取了自己刚刚从手上摘下的镯子,亲手为照水带了上去。
“小主,这是小主最喜欢的镯子。”
照水慌张着想把镯子取下,陵容却拍了拍她的手安抚,“日后还怕你小主我得不到更好的吗,收着吧,你戴着好看。”
“那谢过小主了。”照水也不扭捏,她抚着镯子,眼中是明晃晃的欢喜。
是夜,不知道是不是心疼被陵容“敲诈”的银子,皇上在宠幸华妃两天之后,终于来了澄怀观道。
行宫之中不必像宫中那般规矩严苛,陵容终于不用被卷着送到养心殿侍寝。
她只穿了件单薄的莲红睡衣,映的她面上一片俏丽的红。
“皇上万福。”她一张口,皇上的眼神便移到了她脸上,月色朦胧烛火浅浅,一片迷蒙的光影中瞧不清陵容的面容。
皇上远远站着,那有五分像纯元的声音便又响了起来。
“夜里冷,皇上莫要站在门口了。”
听见这陌生又熟悉的声音,皇上依言向内走了走,但他还是站的远,他有那么一瞬间不想看清陵容的脸,只想在这朦胧之中,听着纯元的声音。
见皇上如此呆站,陵容怎会不知皇上在想些什么,她主动吹灭了屋内几盏烛火,让面容隐在黑沉的夜色中。
“可曾读过,崔道融的梅花。”
“数萼初含雪,孤标画本难。”陵容依言开口,她有意学着纯元皇后的声音,叫皇上听了只觉柔肠百转。
“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横笛和愁听,斜枝倚病看。”
陵容停了下来,她慢慢坐在床边,烛火只能照见她开合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