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无没有遭到持续性打击,意识渐渐恢复的时候,看爱至上站在面前,手里的棍子却没了,又挑衅的嘲笑说:“傻缺嫂子这么快不敢打了啊?怕把我打死了吗?不用怕,尽管来,好好释放你的愤怒,你不是愿意陪良秦在八级城区生活,决心丢弃三级城区的幸福吗?那就好好了解八级城区的被伤害,还有伤害别人的生存基础啊!”
“你们一家简直没有良心!没有人性!钱钱钱,为了钱你们竟然能到这一步?我全心全意为良秦,为你母亲,一直把你当亲妹妹,送给你的东西比我自己用的还好……你们、你们、你们……”爱至上说到这里,伤心委屈的自己倒先哭了出来。“你们还有没有一点人性、这样对待我你们还有没有一点点良知……”
良无不屑一顾的哂然失笑道:“那东西能卖钱?哦,不要那东西就有钱哦,比如绑架你换钱呀。哈哈哈哈——傻缺,傻缺!人性?你叫我妈给我啊!她生我的时候没给我人性啊!哈哈哈……”
落满盈抱着爱至上的肩头,劝慰她说:“别跟这些渣滓废话了,她们这种拿着自己的不幸当作理所当然伤害全世界的理由的人,注定难有好下场。经历这种事情,我旁观者都觉得,就当是历练了,不就是遇上个人渣嘛!正好教咱们学会辨别的本领了,咱们不能被人渣影响了自己。”
落满盈的劝慰让李解很佩服,这么会安慰人,而且,他觉得这番话基本把他的感受说出来了。
温柔大叔带着他的助战,在附近的城市守护到达不久之后,也赶到了。
父女俩相见,爱至上想起过去那段时间的揪心,又愧疚、又感动,当场扑到父亲怀里,失声痛哭,温柔大叔忍着泪水,红着眼眶,轻声细语的安慰她,自责的诉说他自己的失职。
“没事了没事了……不,不不,这不是你的错,骗人的是他们,干坏事的也是他们……是爸爸失职,当初对你用了很不合适的办法,不但没有帮助你认清他们,反而促使你更容易陷入迷惘,这是爸爸的失职……”
这一幕,让落满盈为之肃然起敬,她觉得,如果是她遇到这种事情,她父亲大约也会这么说;李解为之默默点赞,虽然不知道他的父母会怎么说,怎么做,但他并不想知道,因为这画面固然感人,却是以置身其中的人遭遇巨大伤害换来的。
良无几个人要被城市守护带走的时候,她咬牙切齿的看着爱至上父女间的感动一幕,她恨着,恨着这个世界,恨着命运的不公,她挣扎着,激动的泪流满面的吼叫:“为什么像你这样的傻缺偏偏生在三级城区、我就要生在这里!为什么我妈是我的噩梦!而你这样的傻缺货偏偏有这么好的爹!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爱至上看着良无那一脸扭曲的竭斯底里,突然觉得,这难道就是八级城区真正的模样吗?一道城墙一道天,当初她听到这种说法时,还觉得很荒诞、很过份,可现在,她竟然觉得,也许真是这样……
“请稍微等等。”温柔大叔冲压着良无的城市守护战士客气的招呼,拉着爱至上过去,他抬起厚实的手掌,良无以为是要抽自己耳光发泄愤怒的时候,却感觉肩膀被一只手按住了。
是温柔大叔的手,他按在良无的肩膀上,表情很严肃,但声音却很温柔。“我可以回答你为什么,因为我出生在边缘城区,我也有个暴力倾向严重的父亲,因为犯事他很早就过世了,我十岁开始扛起养家的责任。”
爱至上有些发懵,这些事情她没听说过,温柔大叔从没有谈起,只是一笔带过的说起过出生在边缘城区,所以她一直没觉得边缘城区怎么了,因为她觉得父亲就很好。
“我不想说那段时光有多艰辛,只想说,让我改变命运的不是沉沦,而是坚持不懈的朝着希望走的积极。我没有经历天降的幸运,靠学院的成绩离开九级城区,也是靠在学院的综合成绩出众而在三级城区找到工作。”
温柔大叔看着微微一笑,说:“为什么小爱跟你的命运不同?因为三级城区也好,五级城区也好,七级城区也好,绝大多数的人都是从你经历的、甚至比你更恐怖的核战年代熬过来的,凭着希望和决心,熬进去的。我们替后代承受了苦难,我们一直用积极努力去避免他们重复我们受过的苦难。你有权力选择自己的人生方式,但没有人欠你,小爱更不欠你,而你,现在欠她一个道歉。我希望这个抱歉,会在将来听到你亲口对她说,最好是在三级城区。”
温柔大叔的助战叫情姐,这时低声问李解和落满盈说:“大叔是不是很啰嗦?”
落满盈满脸崇拜之色的说:“不是呀!我觉得太高大上了,我刚才都以为大叔要揍她一顿狠的呢!”
李解觉得这画面有点像传说中的以德报怨,他自觉虽然不是戾气很重的人,但距离这种伟大的情怀嘛……距离还挺远。“情姐,这不是裁决者标准的善后方式吧?”
情姐噗哧失笑,摇着头摆着手说:“不是不是,你别害怕!因为大叔是这样的风格,才会有温柔大叔的绰号嘛,当年刚认识他时,觉得他很磨叽,唧唧歪歪的,当时恨不能打烂他的嘴。”
“吓?”李解和落满盈都很意外。
情姐很不介怀的笑着说:“我在九级城区出生,以前大叔是我的介入者,因为他,我才避免走进绝望的噩运。但当时他虽然救了我,我并不领情,还觉得他啰嗦的好烦。结果被城市守护关押看守期间,他有空就去看我,倒没那么啰嗦了……呵,这故事太长,不细说了。反正出来后,我痛改前非吧,试着积极努力的生活,最后考进了三级城区的综合学院……嗯嗯,是小盈的学姐喔。结业的时候就跟他说,我要跟着他做事。只是,很可惜不能跟裁决融合,就当他的助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