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梅见瞧他一眼,嘴角扯出抹讽刺。
刚要开口讲话,刘老汉发疯似的,趁着左右两胳膊没被紧紧抓着。
他用力挣脱,侧对着何梅见,粗糙的手开始拍打自己的脸,“来来,把我这把老骨头打死好了,反正我也没钱赔!”
旁边周秋吉看他发疯,开始急了,毕竟是他宝贝儿子犯错了,当着老娘的面,他得弥补回来。
“你把你的家当都拿出来吧,你必须赔!”他急着推刘老汉。
刘老汉直接顺势一倒,在地上撒泼打滚起来,“没家当,啥都没有!我不活了,直接打死我好了!”
看着这人撒泼,何梅见的脸很冷,“想死你也得赔了野兔,再去死吧。”
“可我那点家当,都被山脚那些难民们抢了,我拿什么赔?!”刘老汉两腿一伸,就坐在地上不起来。
他这话没错,装粮食的包裹被抢了后,他就啥也没剩下。
就算是跟着汉子们出去找到的野菜,也第一时间借用别人的锅,煮着吃了。
何梅见想了想。
“没东西也能赔,为期一个月的短契你签字画押,当我老周家的老仆,当牛做马随意打骂使唤。”
没有东西赔,那就赔他一个月的劳力,给她们一大家子打杂。
刘老汉非但没觉得难受,反而双眼迸发出欣喜,被贬成老奴当然是不堪的。
可这是逃荒路上,他本就缺粮食,老周家粮食不少,当了她家的老奴,岂不是可以被负责吃喝拉撒?!
正要点头答应。
何梅见话锋一转,眼神冷漠地道:“当然,吃穿用什么的自己负责。”
刘老汉尖叫,“那不就是纯纯的牛马了!还不给吃草!”
周秋吉呸他一声,“你骗我家孩子给你拿兔子,跟偷有什么区别?你就老实当我家的老奴吧!”
他心里美滋滋起来,娘看起来坦荡荡的,并不是要追究他们三房的样子。
而待会儿刘老汉签字画押当老奴,不就是可以任意使唤打骂,虽只有一个月,但想想还是挺爽的。
尤翠桃也欢喜笑了。
“那以后家里的杂活都可以归他干了,做饭也归他,我就在旁边盯着,休想偷吃咱家一粒米!”
刘老汉气得从地上跳起来,“不给吃的还想使唤我,休想!”
何梅见阴恻恻道:“不配合我也有办法治你。”
“副村长,你有什么法子?”村民们好奇地问。
“逃荒以前,对这种事要么报官,要么跪祠堂两个月,如今没有官府可报,没有祠堂可跪,你直接给我们老周家跪两个月好了,晚上跪不耽误赶路。”
何梅见又拍了下周冬祥肩膀,“那就从今晚开始,只要他不肯跪,你就打,打到他肯跪为止!”
可以打人,周冬祥笑了,活动了两下胳膊,他目光凶狠地看向刘老汉,“好的,这老家伙就交给我了!”
他拳头硬着呢,打不死这老家伙!
刘老汉一看到他那握紧的拳头,缩着肩膀,飞速窜到村长父子面前。
他方才的尖锐态度已消失不见,面上重新挂起了笑,“村长,你是咱周家村的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