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急促的奇怪痛呼后,巷子里的声音戛然而止。
“奶,会不会是杀人了?”宝珍不安的揪着小手,忽然同情起那个陌生的阿婶。
“奶?”宝珠也忍不住仰起小脸问。
这时候周金贵拍打着周秋吉,喉咙里咕哝,“爹,我就要奶回答,你说的我听不懂!”
三个孙辈这样期待着,何梅见头回犯了难,她该怎么给孩子们解释呢……
难道要说他们是在进行肮脏的交易?说了会不会污染孩子纯洁的心灵?
“那……并不是杀人。”何梅见噎半天才挤出一句。
她还要继续说之时,巷子其他几处又响起了类似的动静,在远处烧杀抢掠的声音中,混响着嗯嗯啊啊与男人下流脏话,不堪入耳。
这一时真令人错乱。
“奶,你听到了吗?奇怪的声音还有好几处!”周金贵咋咋呼呼大叫。
宝珍惊愕道:“我也听到了!”
宝珠一瑟缩,“我也……”
队伍还在行进,何梅见不想糊弄孩子们,只好说了句:“不用担心,不会出人命,你们可以理解成受欺负换粮食。”
“奶,那声音真奇怪,好像比杀人还痛苦。”周金贵似懂非懂。
他虽是个小孩子,可也看过杀人场面,不是没一会儿就死翘翘吗?这种受欺负难道比杀人还要恐怖?
“奶,要不你叫爷爷过去给他一个痛快吧!”周金贵捏紧拳头,那奇怪的声音,他一点都不想听了。
何梅见摇头,边走边叹息:“这种事情太多了,咱们管不了的,如今咱们只需要保全自己就够了。”
没有牵扯交涉的事情,她不会管,也管不来,管不了。
周家村大队伍里,众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主要是赶路的声音。
何梅见不再开口,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有人爆发了。
而且还是事儿精李光棍。
这会子他像是刚从大刺激里缓过神,发疯指数飙升,从身边一手抓起一个孩子。
怒吼道:“大树小树,你知不知道你娘王桂花就是个贱人,她当初肯定是在山里勾搭男人了!”
他的大儿子李大树才八岁,看着弟弟暴怒,吓得和弟弟一样大哭起来。
可他听得懂是脏话,努力辩解道:“我娘不是贱人。”
“还说不是贱人,我那时候赌钱,把家底输个干净,她哪还有钱作家用?如今我算是听明白了,原来她早就给我戴了绿帽子!”
李光棍怒得双眼通红,先放下小儿子,单手拎着李大树,一只手用力打向这个大儿子。
“爹,我疼!”李大树不停挣扎。
这变故发生的太快,村民们反应过来,连忙劝阻。
“李光棍,你是不是疯了?孩子又没做什么打他作甚?”
“你婆娘真出去乱搞了?”
“都别乱说,桂花嫂子不是那样的人!”
赶着路,众人嘈嚷作一团,其中夹杂着李光棍两儿子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