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算了,叶姑娘,如果你信得过我李长生的为人,那你就住我家里吧?我那里虽然简陋,不过倒也僻静,如果你还是有顾虑,那就算了,我劝你还是早点回家,给家里人认个错。”李长生面无表情的说道。
叶楚红摇了摇头。“打住,跟你我没什么不放心的,住你家就住你家,简陋点也无所谓,总比回家强,你的人品我信得过。”
李长生冷笑一声。“我的人品,你刚不还说我是淫贼?”
叶楚红尴尬一笑。“大人不计女人过,我那只是一时气话,别挂在心上。”
李长生点了点头,心里一下子轻松了许多,随即伸手招呼道:“那好,跟我来吧。”
两人走到了一个很偏僻的山坡上,中途路过了一片荒坟,几只乌鸦呼扇着翅膀落在坟茔的墓碑上,荒草凄凄,墓碑上长满了青苔,纵横交错的荒坟上闪烁着鬼火,看上去极其阴森。
叶楚红听到了那几声乌鸦的叫喊声,不自觉的就靠近了李长生几步,她转过脸询问道:“李大哥,你一个人住这么偏僻的地方,难道不害怕吗?”
李长生笑着摇了摇头。“你忘了吗?我之前跟你说过,我们祝由一派的传人,不仅仅可以悬壶济世治病救人,我们祝由术里也有驱鬼制邪的法咒,一般的魑魅魍魉近不了我的身。”
叶楚红信服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对了,你的祝由术很厉害吗?什么鬼怪啊,妖精啊,是不是都能抓的住?”
李长生笑道:“那也不尽然,在我们祝由一派中,驱鬼制邪的法咒叫做借力法,是借助那些魑魅魍魉的力量来对付邪祟,在医理上这叫做以毒攻毒,不过效力有限,如果遇到特别厉害的,那就不是我们能对付得了的。”
叶楚红听的若有所思,她轻声的喃喃自语道:“借力法,是借鬼打鬼,怎么听上去跟茅山术有些相似?”
李长生闻言,随即摆了摆手。“那倒不是,茅山术何其强悍霸道,远非我们祝由一派的借力法能比拟的,再说了,茅山术里的符法阵法,多是以敕令的形式出现,而我们祝由一派的借力法,则是强调一个借字。”
“借?什么意思?难不成还得还吗?”叶楚红好奇的问。
“当然,借力法与其说是借,倒不如说是求,我们施展借力法之后,需要向那些魑魅魍魉还愿,要拿三牲太牢等贡品去祭奠,就跟托人办事一个道理,求了人家,总归得还礼的。”
“但是茅山术则不一样,那符法中咒语多有敕令二字,那是以命令的口吻来发号施令,道士们供奉三清道祖,那是上神,自然可以打着上仙的招牌勒令鬼神,而我们祝由医家供奉的是轩辕黄帝,黄帝是人祖,面对鬼神,自然要平等对待,也就不能像茅山派那样以敕令来驱使鬼神了。”
李长生讲得透彻,叶楚红也听明白了。“我懂了,这就好比你背后依靠的人很有权势,你就可以对其他人发号施令,如果你背后的人普普通通,那你就只能跟其他人慢慢商量了。”
李长生点了点头。“你这么理解也对。”
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仿佛刚刚的那阵争执,也在一阵阵欢声笑语中一笑而过。
画面一转。。。。。。。。。。
然而此时,远在秦岭山林里的一座堆满积雪的山峰上,却燃起了袅袅青烟,一声声狐鸣狼嚎划破夜空,显得格外刺耳,冷月飞霜,只剩那满地的肃杀之气。
秦岭深处这片白雪覆盖之地,名唤雪狐岭,这雪狐岭中有一洞府,里面有一间千年古刹,名为狐仙庙。
相传这狐仙庙乃是千百年前狐妖苏妲己的族类所立,传闻当年武王伐纣,姜子牙率领西岐大军荡平朝歌,纣王帝辛自焚摘星楼,苏妲己也被女娲娘娘兔死狗烹,苏妲己死后,其狐妖族群为了避祸,纷纷躲进秦岭深山之中。
狐妖族群为了纪念这位狐群的始祖,便在这雪狐岭中,修建了这狐仙庙。
此刻狐仙庙中苏妲己的塑像前摆放着一尊香炉,香案上青烟袅袅,神像之下,一个身形佝偻,满脸沟壑皱纹的老妪正在虔心祈祷。
那老妪满头银发,戴着金色的抹额,眼角的皱纹就像是龟裂的土地,手上的纹理,更似那干瘪的树皮。
老妪的身后跟着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那小丫头也跪在神像前,双目紧闭,默默地祷告着,然而就在小姑娘身旁,围着一大群颜色迥异,大小不同的狐狸,这些狐狸仿佛是通了人性,此刻全都收敛了野性,一个个恭敬的伏在地上,紧闭双目,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狐仙庙的大门嘎吱一声打开了,一双明晃晃的眼珠子从漆黑的阴影中探出头来,趴在地上的狐群耸了耸耳朵,一个个警觉的转过了头,唯独那老妪和那小丫头,仍旧是屏息凝神,岿然不动。
定睛一看,那门外阴影中走进来的是一头饿狼,然而那饿狼的眼神里却没有丝毫的杀气,反倒平添了一丝恭敬,饿狼守在门口没敢进来,只是微微转过头,望着门外,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人。
一个身穿蓝袍的中年男人坐在轮椅上,他拖着残躯之躯,滑动着轮椅闯进了狐仙庙,就在这蓝袍男人进入庙宇的那一刻,正在神像前虔心祷告的老妪突然睁开了眼睛,转过了头。
“红丫头找到了吗?”老妪问道。
“回大娘的话,有线索了。”轮椅上的男人轻声说道。
老妪听闻,在那小丫头的搀扶下起身,走到了轮椅跟前。“她现在人在哪里?”
听到老妪这么问,那一旁的小丫头似乎显得有些紧张,连忙将目光瞥向轮椅上的男子。
“听一个贩卖货品的小贩说,曾经在秦渡镇的大街上见到过楚红妹妹,那人说,楚红妹妹曾经在他那里买了两幅首饰,之后就和一个男人离开了,至于跟那个男人去了哪里,那个小贩似乎也不清楚。”轮椅上的男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