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惊惧不安地望着面色苍白的阿波,不知发生了何事,孙清浅伸手摸了摸阿波额头,“阿波!你得羊角风了!你发啥癫?青天白日的哪有鬼?”
“鬼!鬼!真有鬼!我看得没错!马三锅头方才来了!他半月前就死在了朝天门码头,他找来了向我索命!可他。。就是个傻叉大头鬼,又不是我杀的他!他该去找桑金大喇嘛索命呀!”阿波结结巴巴说道。
“马三!哪个马三?我觉得这人名好熟?”李润兴听了茫然不解的问道。
“爹!就是咱成都日升昌伙计马三,他成了桑金大喇嘛徒弟,后来他为寻找藏宝图又潜伏在我墨家马帮!”叶巽向李润兴解释道。
“原来竟是这个马三!想不到这人好深心机!”刀莲芝在一旁惊叹道。
“幸亏许叔叔机警老练,得知成都日升昌出事当晚就偷偷带着我和姐姐逃离了和顺小镇,去重庆朝天门投奔了江叔叔,不然非又被这马三出卖了难逃一难!”叶巽愤愤说道。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马三真阴险,他一副老实巴脚模样,真是埋藏的好深!但这人又是咋变鬼了呢?”李润兴不解地问道。
“马三这人和桑金大喇嘛也不是一条心,他们一伙半月前在重庆朝天门码头伏击我和师弟,差点抢走我们身上藏宝图,岂料九莲大师赶到后,马三中途反水,想趁乱独吞藏宝图,结果被桑金先砍了手指,又被打了一掌,只打得马三大口吐血,奄奄一息,后来我们见他死了!莫非没死透!”叶巽手指着庭院雪地说。
“马三死了!他变成了鬼来找我们了,莫非他就是个贪财鬼,鬼心不死,又来抢大西藏宝图来了?”阿波惊魂未定地说。
“傻师弟!鬼是没有脚印的!这家伙贼心不死,又私下窥探我们!他贼胆不小呀!”叶巽指着雪地中两行脚印说。
阿波看了庭院中的脚印,惊魂方定,叶巽带着俞三与十多个火枪手围着行营转了数圈,只见院墙下一行脚印一直到码头上,直到江边再也没了踪迹,情知马三必是乘船走了,折腾了半夜也只好作罢,就带人回了行营上床安歇。
次日,叶巽就让吴大强蔡青带着几名火枪手护着李润兴夫妇前去了锦官驿居住,随后就带着绿营兵丁和勘探局人员到府江继续潜水探宝。
到了宝瓶口,张巽水向前自告奋勇向前请命:“叶大人、郑大人昨日操劳了一整日,身体尚未复原,属下与陈先生请借两位大人鱼皮衣一用,我们两个带人下水探摸,请两位大人在江上指挥调度!”
叶巽与阿波对视一眼道:“张先生与陈先生不畏冬雪严寒潜水入江,实在忠心可嘉!好!你们三人一组,各自带三名潜水好手潜水探摸,如有斩获,我和叶大人将联名为你们请功,让皇上给你们加官晋爵!”
张巽水与陈水牙对视一笑齐声道:“谢谢两位大人成全!”说完就各自带了三名潜水好水划船下锚,随后就潜入江中。
约莫半柱香功夫,只听两组绳索上的铜铃叮咚叮咚响了起来,随后只听接连数声水花翻动,陈水牙手中高举着一个沾满污泥的一尺见方的木盒率先浮出水面,船上兵丁齐声高呼:“出水了!出水了!宝物出水了!快!快去报告大人!”江面上的士兵都兴奋地喊叫起来。
“众兵将!封锁江面,别大呼小叫,再有大呼小叫者斩!”叶巽对着船上的张勇下令,张勇得令,接着命令士兵们加强戒备,不准大声喊叫。
“快!快!把陈先生拉出水面!”阿波身穿狐裘,手按鸦九宝剑在船头命令旁的兵士,同时令坐船划向陈水牙出水船只。
“大!大人!在——在江底乱石堆中发现一只木箱!”陈水牙抹了一把面上泥水结结巴巴地回报,江水沥沥啦啦滴落在了甲板上。
“陈先生辛苦了!快扶陈先生进舱更衣,给他弄碗烧酒来!”阿波命身旁蔡青接过湿淋淋的沾满污泥的木箱,跟着陈水牙进了船舱里面;而叶巽也令人给张巽水更换衣物,让坐船向着阿波的坐船靠拢过来。
“大人!属下这次在宝瓶口以下江段探寻,江底满是乱石,属下在与张先生汇合时发现这只木箱,我们合力把它弄出了水面,请大人打开看看里面有啥东西!”陈水牙换上衣物,咕咕咚咚灌了一碗烧酒,又喝了碗姜汤,冒出来一头细汗。
叶巽让张巽水换了过衣物,又饮了一碗姜汤,跨到阿波坐船上,只见蔡青已用水冲尽了那木箱上污泥,用短刀撬开木箱上面的生锈铜锁,打开了木箱,只见木箱里满是污泥,到处污泥,只见泥下金光一闪,随后就见蔡青取出了一枚金黄的虎钮金印。”船上众人不由双目放光,齐声惊叹,“宝物出水了!这江底真有宝贝呀!”阿波高声喊叫道,声音响彻江面,江面上众士兵都兴奋采烈议论起来。
“大人,捞到宝了!这是大西张献忠的永昌大元帅虎钮金印!”张巽水取过金印,用水洗去了金印底部的污泥,看清了底部的阴刻古篆,让叶巽与阿波仔细查看。
“歇息片刻!接着安排人潜水入江,寻得宝物有奖!”叶巽接着令下令,江面上顿时群情激昂,江堤上更有成群百姓在远远围观。随之又有数十名士兵百姓自动请缨潜水入江,张勇随之让人登记造册,让报名者更换衣物,准备安排第二波水手潜水入江探摸。
叶巽看着江面上数十名换好了水衣水考,正欲下令潜水入江,突然只听江面上呜呜响起嘹亮号角声,只见从上游驶来一艘两桅大船,船头站立着数十手持刀枪的兵士,这些兵士盔甲鲜明仪容齐整,俨然是来自成都府驻防绿营兵士,还有数名身穿黑甲的宫廷侍卫。
叶巽让张勇整兵戒备,让水手回舱暂缓下水,走到船头凝神观看,只见来船的船舱里走出一人,其中一人身穿戎甲,气宇轩昂,正是西南巡察使,重庆代理知府班图。
只见把坐船行驶到江岸边下锚驻泊,一名马弁在船头高声喊道:“皇上有旨,请叶巽叶大人、郑兰博郑大人登船接旨!”
阿波看着靠岸大船晒然一笑:“师兄!这班图竟然带着朝廷圣旨到了,咱们上船接旨吧!”叶巽点点头,与阿波整了整衣装,让蔡青捧了金印,随船士兵划动坐船,片刻后靠泊到班图乘坐的大船旁边。
叶巽与阿波登上大船,只见班图迎上前来冲着叶巽与阿波道:“皇上有旨,请大清一等侍卫、从二品副将叶巽、郑兰博接旨!”叶巽与阿波忙抢上两步,下跪接旨!
只听班图高声喊道:“请和亲王宣读圣旨!”只见和亲王弘昼头戴红宝石顶戴身着五爪金龙朝服从船舱里走出来,只见他整整冠带取出圣旨高声读道:“朕闻奏,大清一等侍卫,从二品副将叶巽郑兰博奉旨赴川期间,交往江浙海匪,杀害朝廷官员,有违国法,现令和亲王巡查云贵川西南诸省,交割叶巽、郑兰博二人所任事务,查清二人违法原委,具奏上报!”叶巽与阿波慌忙接旨谢恩。
和亲王弘昼接着道:“叶大人、郑大人!皇上圣旨已下,令你二人将所任政务与班图大人交接,皇上令你二人近日内与本王说清事实,回奏皇上,你们可不要辜负了皇上对你二人的眷顾之心呀!”
叶巽说道:“臣等奉旨赴川探寻大西宝藏,上下同心,部卒用命,冒着冬寒,深入江底深渊,现已查明大西藏宝所在,今日在宝瓶口江底乱石堆下出水大西张献忠永昌大元帅虎钮金印一枚,请王爷过目!”说完令从蔡青手中接过木箱,取出金印递到和亲王手上。
叶巽见和亲王接过了金印,接着说道:“王爷!我和郑大人对皇上对朝廷忠心耿耿,天心可鉴!至于交往江浙海匪一事,实属奸邪小人指鹿为马,颠倒是非,将我二人发动我大清渔民铲除倭寇,打击海匪的事情颠倒黑白,诬陷我等二人,此案我二人已与四川总督黄廷桂大人具折回奏,请朝廷查清事实,还微臣二人清白!至于朝廷一等侍卫、一等巴图鲁海兰德与张玉坤勾结海匪,多次攻击我兄弟阻挠我等办差、杀害花鸟岛渔民等事,我们已多次上奏,请皇上与王爷明察!”
和亲王接过金印仔细观看,转头对班图说:“班图!现在叶副将与郑副将已查明大西宝藏所在,立下了头功,也可见他对朝廷忠心,现在本王把发掘大西宝藏重任交付给你,朝廷现在内库紧张,你要用心人事再接再厉,尽快将宝藏发掘出水!不要辜负皇上对你的信任!”说完将金印递给班图观看,接着双手扶起了叶巽与阿波。
“叶副将、郑副将!御史们接连上奏,朝议纷纷,弹劾你们勾结海匪、杀害朝臣,皇上与本王虽有心回护,但也掩盖不了悠悠众口,皇上让本王巡查西南时查清案由,给朝廷交代!”和亲王一手拉着叶巽,一手拉着阿波说。
叶巽与阿波忙给和亲王施礼:“臣等多谢王爷!”
“王爷!未料到叶大人与郑大人刚到彭山就立了首功!王爷你看,这正是传说中的永昌大元帅金印!”班图左手持金印,右手指着金印上的铭文给弘昼观看。
“正是!这金印正是大西张献忠所用金印!本王要尽快给皇上报捷!”和亲王拿过了金印,开心地大笑起来。
一众随行官员簇拥在和亲王身边齐呼:“皇上洪福齐天!真是天赐重宝呀!”这群官吏一边观赏虎钮金印一边七嘴八舌谈论开来。
恰在此时,忽见岸边山崖上一道灰影由天而降,恰如一只大雁般凌空翻了几个跟头后就落到大船顶棚上,众人抬头一看,却是位身穿灰衣的老道士,只听那道士一声凌空高喝:“满清鞑子,占我国土,吞我宝藏,纳命来!”那道士说完就朝着弘昼凌空持剑疾刺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