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古古竟把她说的话告诉了江粤,得知她要辞职,江粤怒不可遏。
心中藏不住事的江粤当晚便找上她,进门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责问:“我对你不好还是工资没让你满意?干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走?”
对这一切毫无心理准备的游知,被打得措手不及,一边搜肠刮肚想着如何应对眼前气势汹汹的人,一边不由得在心中责怪古古。自己走她留下,对她来说百利无一害,只需装作什么都不知情就好,干嘛提前告诉江粤给自己惹麻烦。
“你冷静下听我说。”眼下最要紧的事,是先安抚住江粤,明天还要起个大早转场拍戏,因为自己的缘故造成艺人休息不好状态不佳,那她这个还未正式离职的经纪人,一样属于工作失职。
“我冷静不了,游知,你别忘了,是我把你从剧组捡回来的,不然你现在还在给别人提鞋拿包。怎么?背着我找好新东家了?对方是不是比我红,所以急不可待把我甩了?”显而易见,游知要离开这件事伤到了江粤的心,一时间口不择言,将那些不好的臆想全盘托出。
她今天找古古过来就是想把话说开,争取自己的两位执行经纪以后能和平共处。大猫不是说员工不知道她这位老板怎么想的,才会生出猜忌,牵扯出那么多事端吗?那她就明明白白告诉别人她的想法。
自认为足够真诚地表达完,没料到换来的不是古古的如释重负,而是一脸低迷的神色。
“怎么,你是不相信我说的话,还是不想继续留下了?”
“没…没有,我想留下的。”古古急忙看向江粤,眼中流露出恳切之情,随后嗫嚅道:“只是你希望的两位执行经纪都在,可能…不行了。”
“这话什么意思?”
“下午我来的时候没见到你,却碰见了回酒店的游知,我们聊了几句,她跟我说…她会离职。”
刚刚江粤说完那些话的十几秒里,古古也在犹豫,该不该将游知要走的事情讲出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自己绞尽脑汁想把她赶走,没想到眼瞅着已经无望,并且作为代价自己得离开的时候,一切峰回路转了。
下午游知说你留我走,她还以为对方魔怔了,即便她想走,自己就能留下吗?工作室又不是她们俩人说了算,谁知道晚上江粤就说希望自己留下。原来游知早就把一切都看得很清楚,云里雾里的那个人是她。
但江粤说了,她的愿望是两个执行经纪团结友爱一同努力,暂时瞒住游知要走的事情,等她知道了,不会认为是自己逼迫对方离开的吧。跟着江粤工作了快两年,她对她的个性不说很了解,也略知一二。换做别的艺人,到这种地步,为了避免自己出现无人可用的境况利益受损,一定先想法设法拴紧留下的那个,然而江粤不是这样的,她被惹毛了就什么都不顾,通通给老娘滚蛋。别弄到最后,自己以为坐收渔翁之利了,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有游知今日的那番话给她的震撼太大,导致古古大脑濒临宕机,直接跟江粤说了实话。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一万个想留下,干脆对大猫和江粤极尽坦诚,接下来她是留还是走,就看二人的意思了。
江粤如此不留情面的发言令游知惊愕,就是因为感激她带自己迈出重要的一步,才处处为她和工作室着想,换来的竟是这般恶意的揣测。
“我没有找好下家,我现在离开,对大家都好。”游知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江粤明天还要拍戏,哄着她早些休息最要紧,要吵也不能在这个时候。
“对大家都好?这个大家包括我吗?我怎么没看出来哪里对我好了?”
面对江粤喋喋不休步步紧逼,一副今天不把话说明白就没完的架势,游知深深叹了一口气,摊开了剖细了劝说:“你不能非要所有事情都能如你所愿,古古对我的伤害已经造成,即使她改邪归正,我也不可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所以你在逼我二选一吗?你和古古注定只能二选一?”
游知从未发现自己跟江粤的沟通能这么困难,她陷进了自己的死胡同里,只在意自己在意的,刻意忽略了其它问题。“我怎么跟你说不明白呢,不是我逼你二选一,而是我走,她留下,OK?”
“为什么你不能留下呢?你如果介意耳坠那件事的话,我让古古跟你道歉,让她写保证书以后绝不再犯,好不好?”江粤认为自己找到了很好的解决方法,急切盼望能够一招搞定所有问题,令一切回归原点。
“不用。江粤,你别白费力气了,我要辞职不是一时兴起,这件事没什么可商量的,回去之后我会向大猫递交辞职信。不过你放心,我们只是不在一起工作了,以后你有什么烦心事或者想我来探班,我随叫随到可以吗?”
她把能说的都说了,承诺只要对方不嫌弃,两人依然可以做朋友。嘴却皮子都磨出泡了,江粤不见丝毫动容,像个娇纵任性的孩子,没有如她所愿的人就是彻头彻尾的坏蛋。眼见对方去意已决再难说动,江粤冷下脸,狠狠剜了游知一眼,气冲冲地走了。
第二天一早,剧组辗转到几十公里外的一个棚内拍摄女主角在家中戏份。游知跟在阿圆身后上了保姆车,昨夜翻来覆去没睡好,导致她这会儿精神头严重不足。
一夜过去,仍在气头上的江粤拉着个脸坐在保姆车内,将跟她打招呼的游知完全当成了透明人。她的态度令本就有些昏沉的游知,更觉疲惫了。
阿圆不知道两人闹了什么矛盾,小心翼翼瞅瞅左边这个脸色极差的,再瞅瞅后面那个满面倦容的,可怜的她往座椅里面缩了缩,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