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真快,老和尚都走六七年了。”朱棣感慨,“不过也好,等朕下去了,也不怕寂寞。”
接着,睨了李青一眼,“你这厮倒是挺能活,看你这模样,再活个十几二十年都不成问题。”
李青讪笑,还真怕朱老四要带他走,尽管可能性不大。
“我医武双修,又不似皇上这般操劳,打仗也都是监军,没吃过啥苦。”李青谦虚道,“不过十几二十年倒是夸张了,顶多也就七八年。”
“是吗?”朱棣揶揄,“那你敢不敢摘掉面具?”
李青佯作不满:“皇上,你这不是在我伤口撒盐吗?
怎么说,我李青,在当年也是十里八村的俊后生,为了大明,我是流血又流汗……”
“打住。”朱棣头大,打断他的滔滔不绝,“没让你自我表彰。”
李青:“……”
朱棣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聊起了其他,二人聊海上贸易,聊关外局势,聊未来的大明……聊得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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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很平静,只有朱棣一种声音。
平静的日子过的很快,转眼到了过年。
大年初一,奉天殿广场。
朱棣照例发红包,这次没有画大饼,甚至连年终总结都省了,只是单纯的例行公事。
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多年的政务、征伐,消耗了他太多的精气神,苍老的速度几乎肉眼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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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知道,朱棣扛不了多久了。
事实也正如李青所料,二月初,朱棣病情加重,连上早朝都倍显吃力。
但他依然坚持,如他所说,以前如何,现在也如何。
李青想让他休息,以便更好的治疗,不过朱棣拒绝了。
用他的话说:一旦躺下,就再也起不来了。
李青拗不过他,只得依着他,尽可能地给他医治。
朱棣生过好几次重病,多年厮杀严重透支了他的身体,如今扎堆来‘要债’,李青也没有办法。
只好一边针灸,一边暗中以真气温养。
但真气终究不是万能的,只能延缓病情恶化。
二月中旬,朱棣病情再度恶化,连上朝也做不到了。
这个不可一世的永乐大帝,终是没有逃过时间的侵蚀,被束缚在了床榻上。
小胖每日都要来看好几次,朱瞻基更是衣不解带,日夜侍候在一侧。
朱棣感受着生命的快速流逝,知道自己时日无多,轻叹道:“瞻基啊。”
“孙儿在。”
“去,传朕的旨意,让汉王、赵王进京。”
这一刻,朱棣从皇帝的角色变成了父亲,他想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再见见平常见不到的俩儿子。
朱瞻基心中有些不情愿,却也不想爷爷有遗憾:“孙儿遵旨。”
朱棣望着头顶的床幔,出神良久,轻声道:“李青,扶朕起来。”
李青扶着他坐起,帮他垫高些枕头。
同时,按向他的手腕,眉头紧蹙。
“无妨。”朱棣收回手,抬起挥了挥,周围侍候着的小黄门无声一礼,远远地退到殿门口。
既避免听到不该听的话,又能保证随叫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