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往管理者的位置上走时,不适宜的软弱或许会拖累整个团队,她能扛得住吗?
能承担起这个刚刚起步的厂子吗?能和对手用力对抗吗?能保护得了其他员工吗?
虽然她同情徐小珍的遭遇,却不想因为自己的同情,让更多的人失去来之不易的工作和生活环境。
在这一点上,她确实冷血。
“可以先让她试试,其他人更不如她合适。”
苏玉和这也是没办法。
每到冬季,他当年腰上落下的旧疾就开始隐隐作痛,坐着都疼,更别说在现场走来走去指挥了。
苏小漓沉默半晌。
既然苏爷爷坚持,苏小漓也想尊重他的意见,毕竟还有她和苏玉和在,捅破了天,又能坏到哪里去呢?
大不了两个人手把手地教她,遇到大事集体商议,总不会把厂子带到沟里去。
她点了点头。
徐小珍对苏玉和和苏小漓的对话一无所知。
她手下熟练地组装着输液管,手上利索,心里却乱成一团麻。
有这份工作正好。
她从村头的废弃牛棚里搬了出来,住进了福利院门房旁边的小屋。
终于有了可以安放自己的地方。
这里没人闲嚼自己的“坏名声”,还有了可以填补时间的活儿、和每月的工资。
日子过得充实又清净,想起来,反倒像因祸得福。
只是……
自从上次刘大娘摔倒后,被她送到卫生所照顾了几天之后,刘大娘的儿子,市里来的那位工程师——孟泽宁对她的态度,好像越来越不一样。
她有点茫然,还有些慌。
一个没留神,输液管针扎进食指,一滴鲜红的血珠冒了出来。
“徐小珍啊,村长叫你过去一下。”
虽然苏玉和名义上是这家医疗器械厂的常务副厂长,可大家还是习惯叫他村长。
苏玉和也没太当回事儿,左右所有员工大部分都是一个村的,能听懂就行。
徐小珍回过神,慌乱收拾手指。
按照规定,这根针不能用了,得换根新的。
她捡出一根新的装上,将扎上血迹的针头装进自己的口袋,这才站起身朝着苏玉和的办公室走去。
没想到苏小漓也在。
苏小漓朝她笑笑,继而把头转向窗外。
徐小珍也赶紧试图朝她露出笑脸,她听人隐隐说过,苏小漓和她对象一起,把害人的那一家子都送了进去,一个也没落下。
她当时的第一反应不是激动,而是松了口气。
这个姑娘真有本事啊。
她可太厉害,厉害到只能让人仰望,她怎么什么都不怕。
苏玉和轻咳一声,和颜悦色地给她讲起了今后的安排。
苏小漓没有说话,只静静地望向窗外。
徐小珍越听越无措,衣角都被她搓起毛了。
整个人有点发烧,又有点晕眩,苏村长说的都是真的吗?
“村、村长,我不行的!我就是个干活的!我,我做不了您说的那个……”她“腾”地一下站起来,急得红着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