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好像是父亲死的那一天。
他成为了宗主,而弟弟从此离开。
那天他说的话自己还记得。
不原谅吗?怨恨吗?
毕竟是兄弟。
他突然道:“别死。”
白数一滞,片刻后随意道:“谁死我都不会死,我永远不死。”
“没有人永远不死。”
白数被噎了一下,没好气道:“我还要活着给你收尸,然后在你坟头上跳舞。”
白青摇摇头:“你最好说到做到。”
“爷一向说到做到。”
春风骤乱。
他离开了。
白青沉默地看着飘落的花瓣。
许久后,他看向北方,白数离开的方向,轻声道:“别死。”
“你答应我的。”
。。。
陈半鲤很艰难地咳嗽了起来,不敢用力,生怕牵扯到身上的伤。这个短暂的间隙里他心神内沉,自视了一番,心缓缓沉了下去。
连续两次动用生查子对他造成的伤害远超预计,而且那两句子不语几乎抽干了他的所有,就连那颗梨树也掉了不少梨花;他此时体内的血液流淌都缓慢了许多,就连颜色似乎也稀薄了,真气更是空空荡荡,界海之上一片惨淡,识海几乎死寂。
可以说,他现在几乎没有任何自保能力。
但事实上,就算他现在是全盛状态,也没有任何作用。
他面前的这个男子,在魔族是近神的存在,甚至没有人知道他与魔君孰强孰弱,这便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了。
魔族高端战力与人族相比可谓凋敝,魔君几乎以一己之力撑起了整个魔族的最顶尖战力,他的强大可想而知。
但到了这种时候,陈半鲤骨子里的某种狠劲就被激发了出来,大概是不过一死的意思,面对这深不可测的魔族二号人物,他竟然淡去了该有的畏惧或惊恐,反而生出了几分混不吝之感。
但往最深处去看,不过是破罐子破摔罢了。
但不管是真正的勇敢还是自暴自弃,总之,陈半鲤的表情平静了下来,看着大祭司认真问道:“如果只是为了抓我花费这么大心神,有些不值得吧?”
大祭司对于他的这种平静有些意外,但他摇了摇头,低笑道:“恰恰相反,非常值得。”
“看你的样子,应该还不清楚自己到底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