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之后,燕城再次聚集了上万百姓,浩浩荡荡的朝着煤矿和铁矿进发,而徐凌则带领着练盐的百姓再次出发去了沿海。先前招募的二百人的运输队,分成了四个小组,每组五十人,配备了冶铁厂新锻造的钢刀、匕首和最新赶制出来的单发弩箭,这种弩箭虽然上弦速度慢,但是经过赵斌的改良后,设计更加精准,两百步之内命中率绝对在百分之九十以上,能在短兵相接之前,给到敌人有效的远程打击。运输队的兄弟未来要经常在外执行运输任务,无论是运输盐巴还是粮食,长期在外风险肯定非常大,赵斌本想替他们打造完整的户外单兵装备,但是时间太紧,一时做不到。一切收拾好之后,运输队也向着黄河北岸的魏州城进发,他们要求接收新的一批粮食。
赵斌站在城墙上,望着离开的人群渐渐消失在荒凉的大地上,寒风吹过,卷起阵阵灰尘。
“王爷,外边风大,要不然您去阁楼里坐一坐吧?”一旁的秦方试探着问道。
赵斌扭头看了一眼这个燕城都尉,三十多岁的汉子,脸上既有岁月留下的刻痕,眼中又有一种执着坚毅的目光,赵斌不由得笑了笑,他在想如果把秦方襄在城头,会不会是给羯族人很大的震慑。
秦方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上,随后开口问道“王爷为何发笑啊,是末将身上有何不妥之处吗?”
“没什么,对了秦都尉,以你的经验判断,那些白毛羯族人一般会在什么时候来侵犯?”赵斌望着秦方问道。
秦方扭头看向西面连绵的群山:“阳春三月,那时草原上的冰雪融化,这些挨了一冬的野蛮人便会翻山跃岭,而且想必今年来的人会更多一些,去年由于和西边匈奴部族的冲突,他们没能在秋收时节来掠粮,如果他们跟匈奴人达成了和解,那么今年应该会有更多的部族来边关掠夺。”
“那你们往年都是怎么应对的?”
秦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谈不上应对,末将的职责是守好燕城,至于城外的百姓,却是无能为力,以前我们没有马匹,根本追不上羯族人,等我们赶到的时候,总是为时已晚。”
“在他们必经之处设伏可有用?”赵斌不解的问道。
“王爷,燕城地处平面,四面开阔,到处可以纵马,其实没有什么必经之处的,北面和西面的山脉处,有很多处林间小路可以穿行,很难精准定位他们要走哪条路,而且去的人少了,说不定还有可能被全部灭掉。末将奉命守护燕城,也是不敢轻易出动,否则燕城危已。”
赵斌望着一脸无奈的秦方,燕城就这几千守军,羯族人很是狡猾,充分利用骑兵的机动性,小股部队出击,分散到各地劫掠,抢完就走,也不和你纠缠,可是一旦聚集起来,又极具杀伤力,随时可以攻打县府,若是人数上万,便敢攻打郡城。这也就导致了秦方陷入到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的两难境地。
“现在秦都尉有了战马,可有什么好的想法?”
秦方苦笑一声说道:“王爷今日不提这战马的事,末将恐怕这两日也要去找王爷说及此事啊。”
“什么意思?”
“王爷确实给了我们战马,但是这战马马镫马鞍却是没有那么多,末将东拼西凑也就凑够了二百多副,士兵们都是轮流训练,末将本想向朝廷申报索要一批马镫、马鞍,可是兵部非但不给批复,反而派人传令来索要战马,要末将将战马交给兵部。”
“你答应了?”
“没有,末将说战马乃是燕王借给末将的,无权转交兵部,兵部也以此为借口说既然不是朝廷的战马,自然无法配备马镫马鞍等物品。”
“秦都尉倒是好算计,竟将本王推到前面当挡箭牌?”赵斌表现出一副责怪的神情说道。
“王爷恕罪,非是末将将王爷推出去当挡箭牌,末将知道王爷将几千匹战马赠与末将,是希望末将能用这战马来保护燕城的百姓,末将自然不会轻易将战马交出去,况且即便是要真的交于朝廷,那也是王爷来上交,也轮不到末将来占这功劳。”
秦方一字一句的说着,赵斌一字一句的听着,那一晚,在燕王府招待恒王的时候,赵斌说过要让羯族人血债血偿,那一刻秦方的血是火热的,他想起了自己的爹娘,自己的族人,以及那些惨死在羯族人铁蹄之下的百姓,秦方在心中暗暗发誓,倘若真有那一天,他秦方必定披甲上阵,第一个冲向羯族人的阵营,用他手中的战刀为死去父母亲人报仇。他记住了赵斌的那句话,所以他在临走的那一刻回头深望了赵斌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