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琼芝分明知道萧蓉鸾已经是火上眉梢,却是蛮不在乎,她自恃张家是家大业大,不管是大云朝廷上,又或者是成国境内,都有人照应。
她刚刚说完,紧接着又道:“妹妹我还是那句话,为了你家女儿着想,寒秋嫁给我们老张家不吃亏!我家祖父任芝兰关指挥使,镇守边疆,长兄张晋是长宁太守,二哥又在京城当司徒,四弟。。。”
萧蓉鸾原先只当她是话多,但是字里行间都是拉踩之意,明显是想收获其他几个贵妇的敬仰,好抬高自己的身份。
“切,不自量力的小蹄子,家里有两个人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
萧蓉鸾脸上浮现出一抹酸涩。
而这副表情显然让张琼芝捕捉到了,让她心间暗暗得意不说,更是装模作样地拍了拍自己的嘴。
“哎哟,你瞧我这张臭嘴,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惹了姐姐生气!寒秋自有自己的福气,我就是担心她,怕她嫁了什么没钱途的。。。哎哟我这嘴,该打,该打!”
以往贵妇人间也不见这么针锋相对。
怕是因为张家原本说媒的大小姐李寒雪,漂亮得就像是九天下凡的天仙,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更是让没得到李寒雪的张家心生了妒忌,所以才偏偏今儿个说些话来挤兑李萧氏。
在场的贵妇人都晓得,毕竟张琼芝是青城有名的妒妇。
她家夫君入赘张家,就是生意上跟一些妇人有来往,却是被怀疑不忠受尽了折难,连那红红火火的生意都垮了台。更是传闻她夫君受不了打击,跳湖让人捞起,自此被逐出张家。
若非她是长宁张家的千金,哪有机会来剑川李氏的府上拜年?
“两位姐姐都莫要争些虚名了,那成国府的杨大世子除了不会修炼武道,行事有些不羁,却是哪儿都找不出毛病了,比上张家姐姐的侄儿啊,也是差不多的。”
几个贵妇人连声劝解,免得这场饭局不欢而散,闹得最后谁都不痛快。
“妹妹们说得是,今儿郑家的千金也在,号称是裕宁郡的第一才女。。。待会儿咱们破局文采的杨大世子也要来。。。”
张琼芝说到杨侑的时候,目光特地看了一眼萧蓉鸾,后者轻轻抿了口茶,压根就不搭理她,她也只能悻悻然道:“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咱们且让晚辈们作诗助助兴,如何?”
她说是助兴,实则就是想羞辱一下杨侑。
直到三年前,青城就传闻杨侑不过是混迹街头,流连勾栏瓦斯的混不吝,哪儿有什么才华横溢?那些吹得神乎其神的诗词,定然都是假借他人之手。
要说文人之间,买卖诗词,这些事情倒也不是没有。
杨侑成国府世子,底下有两个会写诗的人,又有什么稀奇呢?
让他当场作诗,未必做得出来!
在场的贵妇人都愣了一下,有的连声附和,有的含笑不说话。
郑玉宁冷道:“不写!”
秦海玉焦急道:“瞎说,写两首诗就写两首吧!大过年的,喜庆喜庆,别让你张姨等苦了。”
张琼芝闻言呵呵一笑,掩面道:“哎哟。。。你瞧瞧,我是不是又提了个坏主意?万一杨大世子今儿不在状态,献了丑,岂不是怪我们扫了面?”
“……呵呵,不必担心,今天就是吃个饭,我家贤婿稍后就到!”
萧蓉鸾冷笑。
她心中也是打鼓,听说文人可不像武者,修炼到那个层次就能稳定发挥,而是讲就一个妙句偶得之。
若是真如这小蹄子所说,杨侑今天发挥失常,不就真印证了她的嘲讽?
萧蓉鸾微微偏头,对身侧的小丫头问道:“知恩呢?他怎么这么久都没到?”
“夫人且稍等一二,丫鬟们早已经叫了,现在姑爷跟二小姐都在来的路上,片刻就会到了。”
“他怎么跟寒秋走一路了?不对,我也没让你们叫寒秋啊,寒秋怎么来了,她那身子骨,大风一吹都能刮走的,怎么受得了!”
丫鬟们应道:“那丫头们这就去送二小姐回……”
“来都来了,你们取个手炉来,莫让秋儿冷着了。”
萧蓉鸾满面愁容,声音很低,回头想了想,天音阁风儿微凉,便细细嘱咐丫鬟给寒秋取件狐裘,拿套毛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