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谢。”
时御应是猜到了,将碗搁在床畔才架的小桌案上,对他道:“我去给月见草打个遮挡。”说罢就拿了门边的伞,推门出去了。
等时御再回来的时候,钟攸已经松垮的套了件衫,背上的伤口应让他忙了一阵,连后领都没正,他盘腿在床上将鱼汤喝了个干干净净。
“蘑菇收在了厨房,”时御坐下在一侧的椅子上,舒缓下身体,道:“过几天天一晴就可以晒了。”
“阿舟回去了吗?”钟攸抱着碗,手指小幅度的在碗边摩挲,“可受伤了?”
“擦了点外伤。”时御目光不明显的落在那摩挲的小指上观察着,口中道:“他野惯了,好得也快。”
“谢谢。”钟攸垂头,“倒是又。。。。。。”
“先生。”时御打断他的话,抬手按了按太阳穴的位置,有点疲惫道:“今晚借个宿可以吗。”
时御高个腿长,他现在露出疲惫态,那双眸望在钟攸脸上,竟隐约像是一条湿漉漉的大犬,虽还没有摇晃起尾巴,却已经让人读到了三分撒娇七分不可抗拒。
钟攸将碗放到案上,对他道:“过来罢,就这么一张床。”
时御没动,他缓慢道:“我睡在这里。”
“那不算睡。”钟攸掀了一角被,道:“况且都是男人,过来罢。”
时御才起身,钟攸往里靠了靠,留给他位置。时御将灯吹了,上铺躺在了钟攸的边上。钟攸不能躺,只能趴着。发在黑夜里滑泻到了时御指尖,时御无声地动了动鼻尖。
带着体温的青柠味。
钟攸正时探过了手,将被子拉到时御的胸口,在黑暗中道:“被子够长。”又道:“幸是当初贪了个长,不然该盖不住你。”
时御揉了把已经凌乱的额发,嗯了一声。
钟攸静了静。
两个人呼吸可闻,外边的雨噼啪,倒显出一番静谧。
钟攸道:“我还从未与人一同睡过觉。”
时御指尖绕着那滑手的发梢,闭上了眼,“嗯?从来没有吗。”
“没错。”钟攸枕在手臂上,也闭上了眼,“我家中。。。。。。兄弟姊妹虽多,但并不亲近。我不常见我母亲,又与其他人住得远,便一直是一个人。”
“那倒。”时御微顿,又笑了笑,“好像便宜了我。”
“这是什么话。”钟攸渐渐轻缓了音,鼻息渐沉,快要睡着了,“你。。。。。。一同。。。。。。我。。。。。。谢谢。。。。。。”
最后几个字都呢喃着含在了口中,时御没有听清。待钟攸彻底睡熟后,他才轻轻侧了身,半睁了眼看钟攸。
睡得很熟。
时御抬手将他一直翘着的后领抚平,指尖似乎沾了青柠味。
虽然跟货的时候和师兄弟们挤过一个铺,但那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臭到人发晕。像钟攸这样的,时御也是第一次。
他收回手,闭上眼。
心道这味道蛮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