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她跟周随安和离了,正好成了鳏夫的表弟立刻央着何夫人做媒,跟楚氏娘子提提。
听何夫人这么一说,楚琳琅勉强在李大人身后跟着的一串黑不溜秋的官吏里,对号了那么一个。
趁着何夫人说她表弟家产的功夫,楚琳琅赶紧给她倒了一杯茶,忙不迭道:“先是谢谢夫人想着我,可是我现在还不想再嫁。”
何夫人怪道:“为何?你难道还想在侍郎府上当一辈子下人?”
说到这,何夫人心念流转,试探道:“难道您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该不会是……司徒大人?”
她今日出门特意穿的高领子的衣,满脖子的蚊子印也藏得妥妥帖帖,何夫人应该看不出破绽来啊?
她连忙不自在地整了整衣领子,干笑着摆手:“夫人您怎么这么说……可是听到谁在乱嚼舌根?”
何夫人倒是没有继续说下去:“我也是乱猜的,不是他最好!别怪我这个老姐姐啰嗦多事。我也是担心你!你这个岁数,可别在没指望的事情上浪费大好年华!”
楚琳琅勉强找个理由:“你也知我,我是比较挑相貌的,不好看的,我也看不中。”
何夫人觉得楚琳琅太浅薄了,还是没有尝够生活的心酸:“什么潘安相貌,三个月的猪油饭就全撑成天蓬元帅。那好看的,有几个能靠得住的?周随安倒是好看,你能守得住吗?”
楚琳琅难得能被人怼得哑口无言,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因为周随安的确是因为样子长得好,才生出朵朵烂桃花。
何夫人看楚琳琅无话可说,觉得今日这媒还能有望,于是再接再厉道:“我家大人的表弟可就不一样,是个正经过日子的,可干不来那些猫狗勾当!”
说到这,她又压低了声音,贴着楚琳琅的耳说:“你可曾注意,他的鼻头生得老大了,今年三十有四,正是男儿顶用的时候。若再老些,就得像我家那老东西一样,撒尿都要淋湿脚背,屁用不顶了!你也是嫁过人的,我也不妨说透些,这灯一吹,就得看男人是否得用。不然嫁过去,也是年轻守活寡!你看是不是这个道理?”
不亏是出身乡野的官夫人,嘴一张,可没有那些高门夫人的顾忌。
何夫人对于婚姻一道,向来是力透纸背,捞干货来说。
楚琳琅又是一个无言以对,呵呵尬笑。
何夫人看她就是不能领悟,便再接再厉道:“就说你的那位东家,样子倒是长得好,可是我看啊,问题大着呢!当初在连州时,我家那位为了逢迎殿下,特意找了几个貌美年轻的歌姬作陪。你别看六殿下人干瘦了些,行事却无碍。可那司徒大人,连瞟都不瞟一眼,我家老东西以为他挑剔,不喜风尘女子,又在家里的丫鬟中挑了两个俊俏的送去,还是被司徒大人给轰撵出来了。”
楚琳琅听到这,倒是有些上心,问:“那……后来呢?”
何夫人叹了口气:“别提了,我家那老东西也不知听了谁的劝,以为他好男风,又弄了两个清秀的小官儿送去了……”
楚琳琅默默倒吸一口冷气,一边饮茶压惊一边怯怯问:“他……留下了?”
何夫人饮了一杯茶,附着楚琳琅的耳悄悄说:“司徒大人退了小官,见了我家老东西指着他说,知府大人若是这么爱送人,不妨自己洗干净了来陪。”
楚琳琅听了,差点将刚入口的茶喷出来。
她还真不知,司徒晟的口味竟然还这般博杂。
何夫人看她笑,自己也笑了,小声道:“你如今在他府上,应该也清楚这位大人不近女色,连个人味都没有,所以这男人还真不能光看着外表啊!”
嗯……楚琳琅心道:她还真没看出司徒晟不近女色,最近他可是缠人得厉害,可每次惹得她烈火焚身,情难自禁,偏偏就是不走最后一步。
难道……何夫人猜对了,他之前花样百出,偏没有干货,是有心而无力?
何夫人也看出了楚琳琅没看中自家表弟,不过她依旧不减当媒婆的兴致,满不在乎道:“你看不上这个也不打紧。京城地界倒是好找婆家。下次,我再给你寻个样貌周正的。”
楚琳琅想敷衍一下,于是接道:“好啊,若是姐姐你能给我寻个好的,那我就看看……”
楚琳琅正喝茶,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也是吓了一跳,这次没忍住,一口便喷了出来。
而这一口也是没浪费,正好喷了踏步迈入雅间的人一身。
楚琳琅嘴捂着帕子一看,哎呀,肥水不落外人田,这一口水全都喷到她家大人的身上了!
而跟在司徒晟身后的,正是差一点陪人过夜的知县李大人……
原来司徒晟勘察的职田,查访公务之余,那李大人不不免套套近乎,寒暄一下在连州时差点睡在一个被窝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