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呢?!”
司仪的脸瞬间就扭到了一起,肌肉虬结如同老树盘根。他墨镜下的眼眸冒着火光,看向晕倒在一边的郑添衣。
一定是郑添衣搞的鬼。
但是,他是怎么知道我的目标是他母亲的尸体和遗产?
他大步流星地提起郑添衣的脑袋,砸在地上,鲜血飞溅,郑添衣的门牙都被磕掉了两颗,在疼痛的作用下,郑添衣惨叫着醒了过来,但还没睁开眼,又被扇了一巴掌,这才不再发出杀猪似的叫声。
王司仪愤怒地咆哮,诘问着郑添衣:
“你把你母亲的尸体藏在哪了?”
周围的亲朋好友都傻了,他们有的还想劝着拉开、拦住王司仪,“有话好好说,别打人家大孝子啊!”却没想到司仪更加生气地指着郑添衣的鼻子怒骂,连口水都喷出几滴。
“妈了个巴子,孝子个屁!论辈分老子也是孝子。”他把郑添衣给拽了起来。“大家都看看啊!”
“人家孝子在母亲死的第一个晚上,就把尸体藏起来了,不给我们下葬。”
“都讲究一个入土为安,却没想到孝子让死去的老妈子难堪……”
周围的邻里无不发出惊呼,看待郑添衣的眼神也从怜悯变成了不解和质疑。
有的好事者直接对着郑添衣喊:
“添衣,你母亲也算个善人,平时都会打点邻里。我们也不为难你,但司仪还真打对了,你也别在意。如果你不让老母亲下葬,老人家在天之灵也不会安息。”
听到的人,无不点头拍手表示同意。
郑添衣从晕眩中缓过劲来,却也憋红了脸。
他并非不愿意下葬,也不是把老母亲藏起来,而是如何要和人解释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呢?
别人怎么才会相信,一个人死后会化作净白色的麻布孝服……
他们无法相信,郑添衣的母亲会化作白色麻布这种诡异又不合伦理的事情。
正如同大多数人类,从不愿意相信未知。
比起引起不安的事实,他们更愿意接受一个从形成世界观到老死都可以认定的一套理论,并自圆其说。
他先是求助似地寻找余不言的身影,发现无处可寻的时候,再咬着牙地开了口撒谎。
“各位,其实是我的错,我的母亲其实在医院死了很多天才被我认领,在我得到消息的时候,尸体已经火化。”
“很抱歉各位,我不配称作大孝子,我没有恪守孝道,没有守在母亲窗前,见到她最后一面,听到她最后一句话……”
周围人大多数人这才恍然大悟。
郑添衣因为门牙被打掉,说话并不利索,也语速也变慢了:
“我这就去拿骨灰盒……”
“当真?”司仪将信将疑地又去看了一眼水晶棺,这才哼了一声,放了郑添衣一马。
就在郑添衣回过头的时候,人群当中突然有个呆傻的孩子跳出来,他穿着开裆裤,流着鼻涕,目光憨傻而清澈:
“郑阿姨,前天还在大门口给了我糖!嘿嘿……”
王司仪这才识破郑添衣的谎言,想到自已竟然会被欺骗,脸都绿了。
他拽着郑添衣就往郑添衣的家门里走。
“好啊,小侄子,还敢跟我撒谎,我们进屋说道说道……”
王司仪的杀心骤起。
而余不言在黑暗中,没有站起身来,还在坐观局变。
反正到最后还是会重置。
郑添衣不是诡核术士,毫无意外地被王司仪扭断了脖子,扔到了后院儿。
王司仪在他的家中发疯似了地翻箱倒柜,就是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郑添衣母亲的尸体、残留物、值钱的东西,通通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