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放学后帮隔壁小卖部的阿姨看店,每天在阿姨上去吃饭时看半小时店,一个月以来累积攒下的钱。
苏禾手伸过去,黎夜竹躲了躲,“我没保存好,已经湿掉了,肯定很难吃,吃了会坏肚子,下次再帮你买一块好不好。”
“包这么严实,防水措施应该不错,我尝尝,如果湿掉了我再扔掉就是,”苏禾这么说,才从她那里拿到蛋糕,是一种纸包的小型蛋糕。
他手故意抬得很高,放在嘴边,不让黎夜竹看见纸里面蛋糕的模样,原本蓝色的纸已经浸润成深蓝色。
他见黎夜竹伸着脑袋,一副想看一看蛋糕到底湿没湿的模样。好在他个子比较高,黎夜竹不踮起脚尖应该是看不见的。
他将蛋糕送进嘴里,蛋糕原本的甜度冲淡了不少,口感沉重而黏腻,湿润而清凉,有点涩嘴。
黎夜竹见他手抬很高,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什么,手指屈起正好挡住视线,自已根本看不见。她内心希望苏禾能尝尝看,毕竟是自已一份心意,但又怕湿掉了苏禾还是要吃下去,那样对他身体不好,只得观察他柔和的侧脸。
苏禾默默吃掉了全部蛋糕,脸色不露出一丝异样,从始至终很平淡。夜竹和他从小到大玩那么久,要是装出笑容一眼就识破了。
苏禾平静地扭过头问:“还有吗。”
“不够吃吗,那我下次再多买点,”黎夜竹语气雀跃,显得很是开心。
“你为什么不先回家,身上淋湿了很麻烦吧,”苏禾问。
黎夜竹晃晃脑袋,头发上水珠撒落地面,“因为我们约定好要在校门口见面啊。”
苏禾微微低下脑袋,“你干嘛不去教学楼或者门卫室等着。”
“我怕你看不见我,还以为我走了,”黎夜竹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我怕错过了。”
错过了吗,苏禾想。他忽然感觉眼前街道很熟悉,“我们第一次见面,我记得就是在这里。”
两人脚步出奇一致,站在原地,端详这条街道。
黎夜竹眼睛一亮,“你还记得啊。”
“嗯,”苏禾回忆起十年前,同样是雨天。
黎夜竹的父母十分重男轻女,在她有了弟弟以后,就把她交给外婆抚养。
夜竹当时在房间里听父母和外婆谈话,或许是她天生敏锐,从对话里听出了父母对她的嫌恶,也不敢出去求父母别走。
最后在父母走的那一刻,她还是忍不住打开房门,父母安慰她以后会回来。
那天她一个人跑出去,在雨里边哭边走。
自已那天也因为受不了父母天天吵架,时不时还砸点东西。那天出门散心,然后遇见了她,撑着伞送她回家。
真像啊,苏禾感叹道,难怪突然回忆起那么久之前的事。前两年他父母离婚后各自离开,过年才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很少回来。
几分钟的路程很快结束,司机撑着伞站在雨里。
“你先回去吧,我家就在附近,”苏禾说。
司机点点头驱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