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能治。”路明珠又仔细看着那婴孩儿的双目,病情的确挺严重了,双目冲血已经三级,再发展下去角膜就会感染,然后碎裂,直至失明。但现在,她还有办法控制。
“湘大哥,你让各位大夫都散了吧,另外给我找一间安静的屋子,这病能传染的,越少人接触越好。”路明珠当即就提出要求。她这样做其实是为大多数人考虑,毕竟这病真能传染的,然而她却忘了这是在古代。
顿时路明珠就被各色目光包围了。“啊,这是谁,怎么敢这么口出狂言?”就有大夫在下面小声嘀咕了一句。
“是啊是啊,这么年轻,竟这样目中无人,再说我可没有听说宝安有这号人物啊,何况她这么年轻,能有多少治病的经验。”
大夫们小声的议论纷纷,但并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而且他们内心其实很庆幸有这样一个人出现。那样他们既能保全名声,也不至于得罪陈湘一家。
但奇怪的是,方才焦焦万分的族长脸色却骤然一变,他看到了路明珠身旁的陈庭轩!
“湘儿,还是让这些有经验的大夫治吧,这姑娘看着这么年轻……”陈族长眸色频闪地向陈湘使眼色,在这一刻,陈族长竟然将心爱孙子的病抛到了一旁。而路明珠听到后一怔,但在看到陈庭轩的神情后,她突然明白咋回事了。
陈庭轩说过,陈家回到白马村的第一天,来见族长,得到的回话却是族长不在家。他们,是想刻意和陈太傅家保持距离。
“湘大哥,这病很是凶险,如若治疗不及时,会有失明的危险。”当着这么多人,路明珠也不好说什么,便将利害向陈湘湘如实道出。
而陈湘竟然也停顿了片刻,突然露出破釜沉舟般的神情,他对着路明珠点点头:“既如此就麻烦路家妹子,为这孩子医治了。”
说着他唤过陈三:“你将各位大夫送走吧,另找人收拾出一间静室,让路家妹子去那里医治。”
而陈三忙大声答应,请那些大夫们速速离开,但走到门口时突然一个大夫去而复返:“陈小哥儿,让我留下来吧,那个路家丫头是我外甥女儿,我总是她长辈,有些不放心。”
“呵,是李大夫啊,不过你和路家娘子好像闹崩了吧,你那女儿不是经常责打路家娘子吗,我觉得她不会想看到你。所以,李大夫,你还是走吧。”
陈三儿有些鄙夷地看着面前的李郎中,这个人本来医术是不错的,但谁让他是路家娘子讨厌的人呢,陈庭轩成亲那日,陈三儿在人群中看热闹,路明珠斥责李大夫父女那场面至今历历在目。于是便毫不客气地拒绝了,然后回身,啪将大门重重关上了!
而此时路明珠见再无外人在场,突然返身向陈族长行了一礼:“陈族长,论辈份儿,我该叫您一声族叔,我知道您刚才所指何意,不过是因为我相公家触怒了朝庭,您怕被连累,所以您不愿意让我给孩子看病。可是,族长,您不觉得,您太过于谨慎了吗?”
路明珠含笑看着陈湘父亲:“您想想啊,陈家得的罪名是莫须有叛国罪,可是如果朝庭真想将陈家逼入绝路,为什么还会让他们回原籍呢?咱们现在关起门儿说话,朝庭如果真想给陈家网罗罪名,难道还怕找不到?可为什么还网开一面呢,那正说明其中有别的因素啊……
当今天子,以仁治天下,我相公祖父,那曾是皇上的恩师,而且皇上真的相信陈家会背叛朝庭吗?在这样的罪名下,我相公一家还能全身而退,没有流放,没有充军,甚至连一点皮肉伤都没有挨,这不正说明朝庭的用意吗?
这其实说明,朝庭中,如果真有两派或数派相争的话,其码有很大一部分是希望保全陈家的,那如果以后,是向着陈家的人掌管天下,那陈家结果会如何呢?纵然是敌对派掌了权,那想保全陈家的旨意也是当今皇上下的,他们岂敢说皇上的是非?所以无论如何陈家都不会再有事了啊……”
陈明珠笑吟吟地说着,陈族长静静听了片刻,突然茅塞顿开,他脸上神情变幻,内心却情知路明珠说的极为有理。那这样的话,他这将近一年的躲避,竟是这样的可笑。
而陈湘却激赏地看着路明珠,她方才表达的意思,早些日子陈湘就隐隐猜到了,只不过父亲固执己见,他也没有办法。但内心却是不以为然的,所以那天在田里相遇,他请陈庭轩相助,又何尝不是想拉近和陈太傅一家的关系。
他本来想慢慢说服父亲,不想今日竟被路明珠猝不及防地说了出来,不过,说得好。
“父亲,路家妹子说得有理啊,而且,您不也在暗中关照着三叔公一家吗?”陈庭轩顺杆儿爬,直接唤陈太傅为三叔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