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路明珠却早已不在宝安县了。是的,她的逃跑计划失败了,在她试图拧开反锁的门儿时,那个先前出去的男人提前回来了,他从后门儿进来,一棒子将路明珠打晕了。而路明珠再度醒来,就发现躺在一辆骡车上,而时间也是第二天早晨了!并且悲摧地发现,她再度被喂了药。
除了她,车上还有五、六个不认识的女孩子,她们和路明珠一样都是像货物一样被卖掉的,但是唯一不同的是,她们照样能走能动,只有路明珠连坐的力气都没有。
本来刚开始那个叫张麻子的人牙子对她们态度还可以,可是一出了宝安县的地面儿,那男人突然变了个脸:“你们这些小丫头片子,都给我老老实实的,谁听话,我就送谁去个好人家,不然,我就把她卖到私窠子里去!”
张麻子是宝安县有名的人牙子,为人十分狡猾,但因为出的价钱比其他人高,生意一直十分红火,而他最喜欢的就是买卖这些村里的小姑娘们,人单纯,好哄。宝安虽然是穷县,但因为有山有水空气湿润,这里的女孩子大都生得很齐整。
而他也很精明,买人时对女孩儿的家人们说,是让这些小姑娘去给大宅子里的小姐太太们做丫环,和副小姐差不多。但其实卖到哪里做什么,谁又真去打听不成。
而他这次突然由和善变得凶横,这些小姑娘虽然吓了一跳,但都自动理解为,张麻子赶了将近一夜的车,累了,自然就脾气不好了。于是谁都没有放在心上,只有路明珠心中一沉。
这张麻子绝对没有怀着好心肠,比如他为什么先前说话和和气气的,此时又没有人闹事,为什么就变脸了?
还有,这些小姑娘虽然命苦,但对这个时代来说,人口买卖是合法的,说句不好听的,就是真把她们卖到肮脏的地方,也是他们家里人自愿的啊……那张麻子突然说这话就有些不正常了。
说明张麻子是起什么歹心思了!所以想用话吓住这些小姑娘!想到这里路明珠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怎么办?
“我说你啊,这是何苦呢,呆在穷村子里有啥好的啊,像我吧,在家连顿饱饭都吃不上,还要天天受我嫂子骂,所以我宁肯被张大叔带到外地去,到时不管干啥,总比饿死强。”
挨着路明珠的女孩儿叫王英姑,也算小有姿色,尤其一双大眼,水灵灵转来转去颇有风采。
和这些车上的女孩儿们的情绪低落不同,唯有她不见半点儿被卖的忧伤。此时因相处了一夜,大家彼此也熟了,她就开始劝路明珠了。
这王英姑也算好心,她并不知道路明珠是被人喂了药才不能动,只以为是她舍不得家闹情绪。因她挨的近,就劝了几句儿。
而路明珠却哪里听得下去,她的视线慢慢落在王英姑别在腰上的一块儿绣花手帕上。
“家再穷,那也是家……”。不知是谁接了一句话。
王英姑本意是想劝路明珠,然而那些女孩子都被这话勾起了情绪,她们虽然不像路明珠,连是被谁卖掉的都不知情,但也有各自的心酸。
有的是因为家里长辈生病无钱看病、有的是为兄弟娶媳妇儿拿不起彩礼、有的是惹了官非需要打点……这些人家也并不是就不心疼闺女,他们除了急需钱,也是信任张麻子,就以为她们好的名义让张麻子给领走了!
因都是不情愿离开家的,一路上都沉默无语,此时听王英姑讲得热闹,有一个突然低声哭了起来。而这激发了其他人的情绪,车里哭声渐渐大了起来。
“嚎他妈什么丧,再哭,就把你们扔野地里不管了,”突然外面车辕上坐着的张麻子吼了一声,
但随即,负责赶车的、他的兄弟张二麻子劝道:“大哥,跟这些娇滴滴的小姑娘发什么脾气啊,咱还是把车赶快点儿吧,到那边树林里,也好让咱们……嘻嘻,歇歇……”
张麻子每次出入宝安,他兄弟都跟着,算是出力比较多的。闻言张麻子不吭声了,而车速也明显加快了。
路明珠却在这个时候,用力抬手,悄悄地将王英姑的手帕扯在了手里,她相信自己的第六感,所以在灾难到来前,她要提前做准备!
这时她特别庆幸害她的那对男女,没有搜她的身,所以那枚能唤出药房的戒指还在她胸前挂着,而且她早察觉出,那药房只有自己能看到,想着她艰难地将左手伸进衣襟,用尽力气握紧那枚戒指唤出了药房,
路明珠拿王英姑的手帕换了一种特殊的药物,那是两年前首都医科大一位博士生研究出的,一种快速杀菌的喷雾药剂,只有前世的口红大小,但里面的液体却是极为厉害的,
本来发明这药物的用途是为了,在切除坏死肌肉时喷上去,让患者减少痛苦的,属于麻醉剂但要更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