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舒的病已经没有任何可挽回的余地,告诉季筠景只能平添一个人伤心难过而已。
“小景,就当这是我最后的自私吧。你不要怪修彦,一切都是我授意的。”——叶舒信中如是写道。
季筠景早就泣不成声,她满腔的怒火这时候全部幻化为灰烬,她不怪秦修彦,不怪叶舒。
她觉得自己没有任何资格和立场责怪别人。
之前她的所作所为都像无理取闹一般,要怪,只能怪自己不够强大,一直处于一个被人保护的境地。
叶舒可以把病情告诉秦修彦,因为他有办法帮助叶舒实现自己的愿望。
告诉季筠景,没有必要。
季筠景窝在沙发上,把头埋在臂弯里哭了很久,秦修彦就坐在她身边,静静地陪着她。
过了不知道多久,季筠景哭累了,两只眼睛哭成了核桃。
“带我去见他吧。”季筠景擦干眼泪,非常冷静地说道。
“……好。”
秦修彦驱车带着季筠景去了郊外的墓园,在路上她买了一束矢车菊,那是叶舒喜欢的花。
大雪不停地下,墓碑上早已积了厚厚的一层雪。
季筠景伸手把那些雪尽数擦拭掉,显露出墓碑上一张年轻又英俊的脸庞。
叶舒是个温和内敛的人,季筠景从没见过那么温柔的人,和叶舒在一起时,那种润物细无声的关怀和温暖会让人觉得异常安心。
季筠景把花放在墓碑前,然后很恭敬地鞠躬。
“叶大哥,对不起……”季筠景有满腔的话想说,可千言万语只能汇成这三个字。
她这辈子欠的最多的人,就是叶舒。
季筠景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还他这份情谊,所以当叶朗问她为何不嫁给叶舒时,她很快就答应了。
如果嫁给叶舒能让他有哪怕一点的开心,季筠景也觉得值得。
可惜,叶舒从头到尾都不是一个自私的人,他想得很多。
他要照顾叶朗的心情,又不愿拖累季筠景,甚至连啾啾都要顾及到。
这已经是叶舒能做的极致了。
季筠景没有资格责怪他,她觉得说出“难道她的意见不重要吗?”这种话的自己非常孩子气,她才是最自私的那一个。
天空阴沉的可怕,卷着雪片的狂风呼啸而过,远处甚至能听到沉闷的惊雷。
“暴风雪要来了,先回去吧。”秦修彦扶起季筠景,“我们可以随时来看他。”
季筠景点点头,临走前深深地看了眼墓碑上那个温柔噙笑的人,这才离开墓园。
秦修彦询问她要回哪里,是回到秦家的别墅还是刚才那个公寓。
今天是平安夜,他们应该陪着季秋年一起过节,可季筠景现在的心情和状况又实在不适合欢庆什么。
“可以联系到叶朗吗?我想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