屌丝文学

第八十三章 搬到窑上1（第1页）

练习完雕刻的于非凡，拿起手机习惯性的关注一下光耀的QQ空间，以及他的班级群。看到说说才得知家里已经安装电话了，他心里是说不出的五味杂瓶。快一个月了，他没给奶奶打一个电话，也不知道奶奶怎么样了？心急如焚的他试着给光耀发去信息：“家里的电话是多少，请告知？”

光耀犹豫了一下还是发给了他。

曹春华坐在床上刚要躺下，听到电话铃声聒噪的响个不停，她抬头望着墙上的老挂钟，这么晚了谁打来的？哦——肯定是光耀。

她赤着脚快步走到电话旁，“光耀，中秋你想吃啥，奶奶好提前准备下。”

于非凡的心中打翻五味瓶，奶奶早已忘记我这人的存在了。他淡淡地说：“奶奶是我。”

“你是谁？”曹春华耳朵有些聋，没听出于非凡的声音，于非凡不得提高声音几近喊道：“奶奶，我是非凡呀！”

曹春华这回总算听清楚了，高兴地说道：“非凡，工作上可顺利？还有中秋节回来不？”

于非凡依然是报喜不报忧，烧窑失败的事自然也不会说，“奶奶我一切都好。中秋节工作室不放假回不去，等到哪天连休我回去看您。”

曹春华知道在外打工给人家干活自己说了不算，只是无奈地说：“非凡照顾好自己，家里的事不用操心，一切有奶奶。”

“唔······”于非凡呻吟般发出一声叹息，严酷的现实横在他的面前，自己要还欠厂里的钱，养家糊口的重担落在奶奶身上，我真是没用。

他靠在破旧的烂床铺上，久久闭着双眼，他内心痛苦而烦乱，要放弃学艺吗？这容易，明天卷着铺盖回工地干活就好。回去是能挣到钱，以后再想拜师学艺就没机会了。回到工地，还是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那么，我回去干什么？

“不！”于非凡捂着电话喊叫着，并睁开了眼睛。他看见圆脸等人看着他，脸上露出惊诧的神色，大概以为他受到什么刺激了吧。

于非凡尽量自己振作起来，他想学艺无论多艰难都要坚持下去，不能让俞世昌和杨曦梦失望。他要在这个大都市生根发芽，完成自己的梦想。

提起曦梦，于非凡心里满满的愧疚，自己一直没时间出去，也没想好送她什么好。他将手机凑到耳边：“奶奶您在听吗？”

“非凡，奶奶在。你是不是不舒服？”刚才那声喊声，曹春华隔着电话听得一清二楚，早已急得大汗淋漓。此刻听到于非凡平淡地声音，她含在嘴里的心这才落回肚子里。

“奶奶我有个事请您帮我出出主意······我送杨曦梦什么好？”

曹春华闻听急切的问道：“这个杨曦梦是男是女？年龄多大？”

这番话让于非凡哭笑不得，奶奶又来了，这说亲快成了她的心病。

于非凡呵呵笑道：“女的，她比我大，对我非常照顾。”

曹春华用衣袖揩掉汗水，脸色红红的，精神焕发，兴奋的说道：“这事包在奶奶身上，等我搞好了给你寄去，奶奶给你打包票，那个姑娘看了肯定喜欢。”

“奶奶您到底什么办法？”于非凡锲而不舍的追问着，曹春华知道城里人什么都不缺，唯独稀罕原生态的东西，顿时有了主意，于是说：“咱家这面有手工织的床上用品，城里人最稀罕这个了。”

“谢谢奶奶！您早些休息吧，我挂了。”

挂断电话，于非凡心情大好，不知几时一抹清晖洒进屋内。他抬头仰望着那轮清晖的月光，天空的星星在闪烁，今夜注定无眠，他拿出烧窑的笔记逐条咀嚼着，希望从中找到突破点。然直到太阳升起，他也没有找到任何线索，洗了把脸，喝下一碗粥便赶去出窑。

与此同时，曹春华同样兴奋地一夜未睡，院内回荡着织布机的声音，她要赶在中秋节前把东西寄出。她黑白不停歇，只用两个日夜就将三件套粉色三色竖纹床上用品织好了。

曹春华用红色包袱将东西包好，来到老潘家，让老潘去县城时帮忙寄上。老潘媳妇眼尖的看到包袱里露出粉色的布角，喜欢八卦的她拉住曹春华：“婶子，这是寄给谁的？莫非是非凡在外边谈了对象？”

“算是吧，不过成不成还不知道。我听非凡说姑娘心眼好，处处照顾他，我做奶奶的没什么可送，只有织一些家织布给她。”曹春华认为趁此机会可以挽回于非凡在村民心中的形象，便就势说着。

“哟，你家非凡还真不一般，看不出品味这么高。”老潘媳妇一双丹凤眼滴溜溜转动着，不经意间露出鄙夷之色，“婶子，咱们是老街坊又走得近，我得好心提醒你城里的姑娘要彩礼更是高得很，还得在城里买房子呢。”

曹春华心里顿时凉了半截，自己光顾着高兴这么重要的事忘得一干二净。阳光照耀在老潘媳妇身上，她的周围散发出一阵淡淡的光芒。虽然这光芒很淡，但却刺伤了曹春华的眼，弄痛了她的心。但她的脸上依旧微笑着：“侄媳妇的好意我懂，我会问问非凡的。”

她又冲着老潘嘱咐道：“东西还得你多操心。”说完迈着沉重的步子，往门外走去。

老潘捧着包袱望着曹春华背影愣神良久，冲着媳妇埋怨道：“你说这些干什么？”

“我为啥不说？我当家的亲戚上杆子让于非凡倒插门他不愿意，现在却相中城里的姑娘。他真是命比纸薄，心比天高。他不知道的是城里女人现实着呢。”老潘媳妇嘴里的话跟熟透的豌豆在阳光下爆裂开，在地上不停地滚动。

“你说话给自己积点嘴德吧。”老潘将包袱塞进自行车车筐里，骑上自行车一溜烟消失在窄窄的巷道深处。

“哼！难听的还在后面呢······”老潘媳妇嘟囔着扯下碎花围裙，随手搭在晾衣绳上，朝屋内走去。

回到家中的曹春华坐立不安，耳边萦绕着老潘媳妇的话语，更是食不下咽。他拨通于非凡的电话：“非凡，我亲手织的床上用品给你寄上了，到了就给那姑娘送去吧。”

“奶奶你在家织布？”

“我都织了有段日子了，奶奶现在一个月能赚好几百元呢······”于非凡这才知道奶奶白黑织布的事，觉得让奶奶跟着受罪是他的不孝，暗下决心一定烧窑成功，于是准备搬到窑上，静下心来研究学习每一道工序。

就在他陷入沉思的时候，曹春华问道：“非凡，我问问你那个姑娘家里不要彩礼吧？咱家的情况你比谁都清楚，无论是给彩礼还是在城里买房子都拿不出。”

于非凡惊愣着，杨曦梦还没有回应，他也无从猜测杨曦梦对自己到底是爱还是施舍？此刻他不想让奶奶催着回家说亲，因此将错就错，谎称杨曦曦梦有房有车，这些不需要买。至于彩礼他自己挣，什么时候有了再谈婚论嫁，让曹春华放心。

曹春华放心不下，这天底下还有这好事？等过段时间去找那姑娘聊聊，她又感觉不妥。孩子们相处不久，作为长辈问这些，会让姑娘认为我们家非凡图她有钱才找她的。纠结许久，末了她觉得让于非凡和杨曦梦相处看看，也许人家姑娘真的看上非凡这个人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