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湘君站在凤榻边,神色淡然。而寝殿当中的一幅屏风后,医正满脸怒容。
孙樱儿转过屏风,看向岳王后。
“我施了针,让娘娘睡一时。”
卫湘君开了口。
屏风另一头,医正又在质问,“娘娘妊娠跌仆,胎儿生死不明,按理该用佛手散一探究竟。若胎儿留不住,自会堕下,若无事,后头才可用保胎之药。卫女官为何如此心急,不辩胎儿死生,便随意用药。你师父如何教你的?”
卫湘君一脸平静地反问,“医正说完了?”
“你、你……这是在顶撞本官?”
“我师父如何教我的,医正不必挂心。娘娘未见腹冷舌青,便是胎儿无恙。我当然知道佛手散的功效,娘娘饮下,或腹中立时痛止,可……也会伤到胎儿。为母则刚,我已然向娘娘告知了这些,娘娘之意,不必用佛手散。”
卫湘君走到屏风外,瞧了瞧方才被医正一掌掀翻的汤药。
这位未必不是好意。但卫湘君不可能同他说,孩子注定无事,不如赶紧保胎,才能标本兼治。
“你……”
医正被气到直跺脚,“卫湘君,你不会不知,若一意孤行,会有什么后果?”
“何来一意孤行。娘娘腹中怀的是龙胎,我等职责,便是保母子平安。”
卫湘君说着,催起了在门口探头探脑的邹让,“再送一碗紫苏饮!”
孙樱儿听得有些糊涂。
卫湘君平日小心谨慎,又是凤仪宫的人,不可能不替娘娘着想。
可医正与卫湘君的争执,似乎人家说的也有道理。
“主上!”
医正脸色一变,突然迎上从外头进来之人,“臣斗胆,卫湘君胆大包天,竟要害了娘娘性命!”
原来是国主到了。
冲着地上的医正一挥手,国主径直走到凤榻边坐下,低头瞧过岳王后,才问道:“不是说没有大碍?”
孙樱儿心里一紧,刚才她以为娘娘转危为安,却没想到会是这个状况。
“娘娘腹中胎儿还算安稳,后头调理得当,自会瓜熟蒂落。”
卫湘君话音刚落,凤榻上的人竟抽搐了几下。
“卫湘君,这是怎么回事?”
国主先是一惊,随即怒视卫湘君。
“主上,此时当用佛手散,以确定娘娘身子是否能继续孕育胎儿。卫湘君简直不懂装懂、胡乱开药!”
医正居然告起状来了
国主果然大怒,“卫湘君,你这就急着帮徐启报仇了?好,那便试试看!”
“主上……”
岳王后出了声,“我都难受……死了,您凑什么热闹?”
国主转回头,抓住岳王后的手,直接下旨,“医正,你开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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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湘君本是半垂着眼帘,此刻抬头看向国主,“娘娘对臣女恩重如山,臣女不可能害她;臣女一家老小都在王城之内,我若出差池,他们也活不了,臣女更不敢害娘娘。臣女既笃定胎儿无事,再用佛手散便是多余,倒不如赶紧治了胎气不和,让母子都安稳下来。”
“主上!臣今日便是丢了这乌纱,也不能教卫湘君害娘娘!”
太医正冷不丁脱下官帽,看着不肯退让。
这下,连国主都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