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竹和沈韶一齐拔枪,对准牢房外。结果却是一片寂静,并没有人继续袭击,甚至门外刚刚的嘈杂也变成脚步声远去。
“看来只是把我们关在这里了。”,沈韶舒了一口气,“估计是有人知道了那个报告藏在哪里,想把我们绊住,自己去拿。”
少校扶着额头,用他麻醉清醒才刚满二十四小时的脑仁思考,说道:“和在列车上袭击我们的应该不是一批人,列车上那波人其实可以用偷的或者给我们下药之类的,那帮叛军明显是要我们俩的命,这次的似乎只是为了报告。”
少校心里其实有数,外面重兵把守,不可能会让别的人杀掉狱卒,毫无疑问,想要提前拿到报告的肯定是军方的人;而沈韶带来的任务指示是——拿到报告交给皇室处理。
他有些头疼,这个涉及当今圣上血脉是否纯正的秘密诱惑力实在太强了,先皇和先皇后都已经火化,这个报告是唯一的直接证据。
皇室可能是想要拿到报告之后把它销毁,也可能是皇室成员里有人想借这个报告换个新皇帝;军方则可能是想要手握一个皇室的把柄,从此和政府有分庭抗礼的能力,甚至借机逐渐操控它。
沈韶打开手环,尝试连接监狱大门的系统,她随身带了一些便利的破解程序,但很遗憾牢狱的大门程序还是比普通的商业机械要结实很多,没有合适的破解程序可以马上打开大门,最快的一个暴力破解程序显示要16个小时。
“十六个小时?!这都够媒体把这个新闻全国发十遍了!”,沈韶愤怒地砸门。
“哈哈哈哈……”,陈默突然哈哈大笑,“孩子,别担心。”,他嘴里嚼着什么东西,“他们只会拿到一张白纸。”
沈韶连忙问:“你故意骗了他们?”
男人摇摇头:“我对那份报告的纸做了一个加密,需要用0。6%-0。9%浓度的盐水浸泡,上面的内容才会显示出来。”
陈默笑了笑:“那是人类泪水的含盐量。”
少校和沈韶正赞叹着陈老师技高一筹,眼前的这个囚犯却突然喷出一口血来。
沈韶赶紧上去扶住他,两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陈默靠在墙上,他灰色的眼眸望着窗外飞扬的白色蝴蝶,向不知道是否值得托付的、初次见面的二人留下他的遗言:“我请求你们保护……爱她的这个国家……还有她爱的孩子……”
他露出了解脱般的笑容,“我听说……先皇后是被人下毒杀害的……用一种雪地里的红色毒虫提炼的……这些年我在牢里收集了好多……哈哈哈哈哈……能和她用一样的方式死去……我们一定会……在一样的地方再次相遇……”
“叮铃铃…。。”,远处传来铃铛的响声,“我知道你没有骗我……”,陈默灰色的眼睛里,最后的一丝光也伴随着一片雪花融化在他的鼻尖而消散。
沈韶叹了口气,少校也沉默了。
两个人在一片寂静中坐了许久,少校先向沈韶搭话:“上次融合动物的案子,你应该能看出来我是没有特殊立场的。”
他表情严肃,“如果是军队高层有问题,我也会在合适的时机举报。我的立场就是保护王城和人民群众的安全,不让战争发生。”
他停顿了一下,“但是,我需要确认你,沈小姐,你是否有特别的立场。”
沈韶盯着恩竹的眼睛,坚定地回答:“我只是一个按照老板命令做工作的人,我的立场就是调查清楚案子,处理不稳定因素,保护这个国家的安全。”
“那我想我们两个的立场是一致的。”
两人四目相对,同时舒了一口气。
“那我想,我们的处理方式应该也是一致的。”,少校向沈韶确认。
沈韶回答他:“当然,报告只是一张白纸。上面什么也没有,所有人都被耍了。”
没错,这将会是一个永远的秘密,不管是哪一方势力,都不会得到它。
问题解决,也不用担心提前去挖报告的人会导致什么大乱子,现在气氛变得十分尴尬,两个人无所事事,在这阴冷的牢房里等十几个小时之后破解程序开锁。
夜幕降临,气温开始越来越低了。
少校坐在轮椅上,觉得腰和屁股有点僵硬,他吱吱呀呀地扭动,舒展筋骨。
而沈韶坐在木头堆和干草铺成的临时垫子上,靠着墙发呆。
“你现在在想什么?”,少校想要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沈韶抠着手指回答:“我在想我们俩会不会就这样冻死,然后第二天有人过来发现三具尸体。”
恩竹哈哈大笑,沈韶有点烦他:“我说的是很现实的事情啊!”
少校表示自己有取暖的方法,沈韶提问是什么。
少校避着肩膀和腰上的伤口,开始扭来扭去地单手脱外套。
沈韶大惊:“你要干什么?”,她心想这家伙不会是要说两个人脱光贴着取暖吧?
恩竹一脸懵地看着她:“我东西放在里面衣服右边的内袋,不脱厚外套我手臂没法打弯,我够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