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吴老二去了衙门找卢师爷,说了:“卢师爷,我手头的现银不够,要回村凑一凑,能否先把祖哥儿带回去?”
你在想屁吃!
“不行。”卢师爷拒绝,又好奇的问:“消罪的银钱怎么会不够?你吴家不是刚把被封的家财拿回去吗?那可有不少银钱。”
虽然被吴兴楠取走一半,可剩下那一半,依旧是乡下农人家一辈子也赚不到的家财。
吴老二觉得卢师爷身份比韩师爷高,想要结交他,与他当兄弟,以后好靠他办事。
因此他不避讳的说了:“我媳妇昨天拿着二百两银子回府城了……我们夫妻的家在府城,家里头需要银钱支撑,所以不能把所有家财都用来赎祖哥儿、宗哥儿。”
卢师爷:“……”
他就随便一问,哪成想,竟问出一桩八卦。
可是,你家里正遭难,你媳妇却拿钱连夜去府城,你就没啥怀疑的?
难道,吴家祖孙三代的心眼全长吴里长身上了,所以余下的儿孙是个顶个的蠢?
既然这么蠢,那不捞点,实在说不过去。
卢师爷道:“虽不能提前把人带回去,可吴家要是一天给衙门一两银子,可保一名案犯衣食用药住宿无忧。”
想不挨打,得给钱。
吴老二肉疼极了,可想着吴兴祖被用了刑,得及时用药,又怕卢师爷嫌他抠门,不愿意跟他结交,咬咬牙,给了三两银子:“祖哥儿这三天,有劳卢兄照顾了。”
卢兄?
你爹的,老子只是跟你说了几句话,你就想跟我称兄道弟,你想得可真美!
卢师爷被恶心到了,冷脸道:“衙门对所有案犯一视同仁,吴二爷不必担忧。”
言罢,走了。
旁边的衙役拿过三两银子后,也溜了。
吴老二愣住,他这是被甩脸子了?可他们刚才不是处得挺好吗?
卢师爷越想越觉得晦气,实在咽不下自己被吴二称兄道弟这口恶心气,立马找人放出谣言。
卢师爷是专业的,只一个时辰,县城就流传开了。
“听说没,吴冯氏嫌弃吴老二父子丢人,连夜抛下他们,逃府城去了!”
“女儿跑了,媳妇也逃了,儿子不仅残缺还二进牢房,这吴老二家怕是要散啊!”
“啥玩意?吴冯氏跑了?啥时候的事儿?”
“就昨天晚上,连夜跑的,可见有多嫌弃吴老二父子。”
“不对啊,嫌弃吴老二是有可能,可咋会嫌弃吴兴祖?那是她亲儿子,这把年纪抛弃儿子,以后谁给她养老送终?”
“呵,吴兴祖一个残缺之人,又数次坐牢,这辈子还能有啥大出息?可吴冯氏正是徐娘半老的年纪,多少人就爱这一款?她使使劲,三年抱俩也不是不行。”
这等狗血事儿,自带妖风,很快就刮遍整个县城。
正在车马店准备租车回村的吴老二听见后,大怒吼道:“住口,哪来的闲汉混子,竟敢造我家的谣?信不信我这就报官,把你们抓去坐牢!”
在民间,车马店伙计的凶悍,仅次于走镖的镖师,听到这话,非但不怕,还明着嘲笑:“哈哈哈,吴老二,别跟我们摆老爷的架子了,有这闲工夫还是赶紧坐车去追你媳妇吧。要是去晚了,野孩子都给你揣上了。”
“你,你们……野蛮,无耻,没教养!”吴老二跳脚大骂。
可惜吴里长死后,冯县丞是彻底放弃他家。没了冯县丞的关照,县城是没人给他家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