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姝没料到从小养大、细心教导自己的师尊竟会说出这般冷血残忍的话,整颗心僵冷无比。
“咳。。。。。。你。。。。。。”
她面前,被毒液严重烧伤的丹华,半个残破不堪的身躯还在散发着刺鼻的怪味,他没法动弹,只能艰难的撑着脖子,用仅剩的安好的半张嘴嘶哑道:“明明。。。。。。你说好的。。。。。。”
丹华应当是有话想说,奈何喉咙被烧坏,声音沙哑的就跟破了的旧风箱,进气出气都刺耳的很,
可他仍旧在固执着发出这种让人听不清的声音,血肉模糊的眼眶朝着染白的方向使劲用力,烂掉的手顽强的伸出去指着染白。
丹姝颤抖着伸出手去,想替对方封住穴位、缓解血流的速度,可一碰到对方的身体,就那么轻轻的一下,那块的皮肉就烂掉了,
她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你想说什么?”染白站在前方,就这么神情冷漠的看着这个昔日放在自己峰上、自己亲自赐名教大的徒弟,眸底没有一丝心疼愧疚之意,更多的只是眼烦。
他想了想,随后了然道:“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说我出尔反尔不守信用?”
地上瘫倒着的、面目全非的青年半张唇抖着,应该是要点头,却动不了。
染白见此,嗤笑一声。
丹姝惊惧疑惑的视线在两人间转了转,声线颤抖道:“什么不守信用?”
染白拿起一个药瓶端详着,很是不在意道:“没什么,当初我同他说,若是他能听话老实点,守在你身边做个打手,我或许就能把那个大的救活。”
丹姝愣了下,悲伤的表情有一瞬的凝固:“什么?”
看她的神色,明显是知道什么。
“那不是、你不是说已经救不了了吗?”她立即道,“师尊,当初我带回来的时候,你说它十不存一,已经救不了了!”
染白笑了,吟吟道:“我说什么你都信啊?我同你讲了多少遍,天地灵物这种东西,哪怕是只剩下一小片,只要有灵气孕养,复原只是时间问题。”
丹姝愕然:“那大双子参,还活着?”
“又错了。”染白一本正经的伸出食指比在众人面前晃了晃,道:“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他浑然不在意道:“我拿它入药了。”
闻言,此处曾经都在山村里走过一遭的几个晚辈的心全都在这一刻不约而同的咯噔了一下,一股呼之欲出的不祥预感弥漫心头。
丹华在地上的整个身躯都剧烈颤抖起来,
萧玉书不可置信道:“你杀了它?”
染白也没有回避,只是纠正道:“是入药,何来‘杀’之说?要照你这么说,丹心峰上的弟子炼药取这漫山遍野药草,岂不是杀孽无数?”
丹姝哀道:“可它已经开了灵智。。。。。。”
“开了灵智那就更好了,”染白更是道,“开了灵智说明年份更久,灵力更厚,药效也是上上乘,若非我将它入药,你哪儿来的秘药救治年前山下百姓的瘟疫呢?”
染白朗然一笑:“这话若是叫那些受恩的百姓听去,他们肯定不会怪我的,反而还要赞我一句慷慨大义。”
“想有命活的时候,谁管救自己命的东西是不是活得、有没有灵智,哪怕能救命的是个人,他们大概也会想法分吃了活吧,”染白说着,朝那边的萧玉书递了个眼神示意道:“你说我说的对不对?你自己可是亲眼见过的。”
该死,
好他妈的有道理!
萧玉书的牙关咬紧了又松开,说不出话来。
桑禹刚平复下去的内疚又浮现,低声道:“早知道。。。。。。我当初就写认真一点了,不把人写那么坏。。。。。。”
可事实谁都清楚,就算他认真写,那些该坏的还是得坏。
“咳。。。。。。”
丹华,不应当说是小双子参,它没法相信这个事实,可自己确实被染白用大双子参做的毒液灼成重伤,被欺骗后的它一身致命伤,再没了以往天不怕地不怕的资本,
它奋力扭动着、挣扎着,想爬向染白,杀掉对方,可是没有那个力气,只能用口型一次又一次的质问其为什么骗它。
可自己爬在地上如蛆虫一样的滑稽举动惹来染白的几声嘲笑,
他放下药瓶,朝着丹华这边缓步走来,等靠近的只剩半步距离时才不紧不慢的蹲下身,向看路边被打断腿、不能动弹的可悲流浪狗一样看着面前的小双子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