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间房子了,我现在需要怎么做?”
罗述就地坐下,把地图在地上摊开,这屋子里没通电,开不了灯,门一关上就一片漆黑,为了确保声音传不出去,罗述只留了一道缝。她借着那道缝透出的光,琢磨着这张手绘地图。
片刻后,她拿起对讲机:“东南方向也有一个房子,很小,应该不会被他们注意到,你翻墙进去,然后原地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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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述一面看着地图,一面在脑海里复盘刚刚一路过来观察到的主屋附近的地形。她需要在九点之前,让自己人在这个房子周围埋伏好,一个出口都不留。
“夏邈,你把我的刚刚走过的路线传给大家。”她对着对讲机说。
“好。”另一头夏邈应道。
罗述沉默了一会儿,接着道:“二组、三组全体听令,两两分组,按照我刚才的路线找我汇合,不要着急,不要惊动任何人。一组和禁毒支队的同志先不用行动,九点一到,立即封死所有出口。”
“收到!”
罗述放下对讲机,长舒一口气。她看着那道门缝,这个房子里唯一的光源,心跳咚咚咚地好像要从胸腔里钻出来。
半个小时后,她听到外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肢体已经先于大脑做出反应。罗述浑身肌肉都紧绷起来,脑海中那一根弦也随之绷紧,她小心翼翼地贴近门缝,目光探寻着外面声音的来源。
看到过来的是两个穿着警服的人,才松了口气,她打开门走出去,那两人看见她就像吃了定心丸,眼睛都亮了起来。罗述竖起一根手指,示意他们不要说话,然后低声道:“你们俩,从房子的南边绕过去,绕到东北方向,然后找地方隐蔽起来。”
那两个人对视一眼,冲她点点头,便按照她说的往南边翻墙过去。
不久之后又过来一组,罗述将他们安排到正南方向。
天色慢慢暗下来,二组三组所有成员安排完毕,基本上形成了一个包围圈,把最大的那个房子围在了中间。
晚上八点半,罗述在那间小房子里听到了旁边熙熙攘攘的人声。邹朝飞和她一组在正西方的这个房子里,同样也听到了声音。
“罗队,差不多了吧?”
“再等等。”罗述说。
她带着邹朝飞从墙上爬到房顶,用屋脊做掩体,趴在另一边观察那个院子里的景象。
天已经彻底变黑,但他们并没有开太多盏灯,只有主屋门廊下方吊的一个灯泡在发着光,一只飞蛾绕着光源上下求索。
昏暗之中,依旧能看出有至少三十个人坐在院子里,他们身上都穿着黑色的衣服,低着头或沉默,或小声自言自语,没有一个人和其他人说话。
“我去……这么多人……”邹朝飞低声感叹了一句,他摸不清缘由,就是莫名觉得眼前这幅画面叫人毛骨悚然。
他把手心在衣服上蹭了蹭,蹭掉生出的冷汗。
两个人静默地不知等待多久,夏邈传来信号——负责堵住路口的人开始行动了。
底下密密麻麻的人群逐渐安静下来,承纳了如此多人的院子居然在某一刻变得针落可闻。
罗述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凝滞了。
终于,主屋的门被从里面推开,一个西装革履的身影走了出来。
她听见身旁的邹朝飞倒吸了一口凉气。
宋敬予。罗述看清了那人是谁。张灼。
宋敬予站在唯一的一盏灯下,昏黄的光落在他身上,那一身西装上一条褶皱都没有,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与周遭环境的破旧颓败显得格格不入。
“诸位,我想你们已经知道牧师为了神的事业而献身的事,我为此感到非常抱歉,但真理为世人所接受的过程总是曲折的,我们会永远铭记那些为此而落入俗世樊笼的同伴。
“今日,将由我来接替首徒先生,带领大家诵读祷辞。”
罗述垂下眼睛,看到邹朝飞抓着屋脊的手,指节泛白,还在微微颤抖。
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里面的人已经被洗脑了,他们和米雯、孟修竹不一样,他们是真的相信所谓神明的存在,如果贸然闯进去,场面将完全失控。
警方现在还无法确定这里面哪些人犯过罪哪些人没有,所以不能随便开枪,他们要顾及民众安全,但那些人无所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