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凌。”桑云朵偏过头,果然看见了安凌,她惊喜的呼唤一声,然而安凌像是没有听到一般,错过她直直往里走。
这种情况跟梦里太像了,桑云朵忍着诸多不解,跟着转过了身。
她惊讶的发现病床上还靠坐着个男人,那人正是安墨白,他透明煞白的脸色不影响一身如雪的气质。
安先生不仅更冷了,似乎还带着一股消沉的死气。
这个认知让她不能理解,拥有一切的安墨白有什么可寻死的。
而她也随着视线转移明白自己刚刚对着的是房间的墙,而她现在在医院顶层大人物安墨白,安先生的房间。
他们如同妄想里那样,完全看不见听不见她的存在。
难道这逼真至极的一切,还是她恍惚间梦境中的幻想?
一切的不可思议让桑云朵的认知面临着挑战,她不肯放弃的想着这一切是真是假,强忍着身体内阵阵撕裂灵魂般的疼痛,看着眼前两父子在她眼前无知无觉的展开谈话。
她想从中找出能证明这一切都是虚构的证据。
不然总陷入这种奇奇怪怪又逼真的情景,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发展到分不清虚幻与现实的地步,最终患上精神上的疾病。
桑云朵已经想好,再次苏醒后,无论如何都要去寻找心理医生帮自己检查,有病就赶紧治。
虽然有从未见过的护士小姐姐无缘无故出现在妄想中的情况打底,可桑云朵还是没办法打心底里相信,世界上有这种类似于灵魂出窍观看他人情况的事。
“你好好的怎么受伤了?”亲眼看到安墨白脸如初雪地靠坐在病床上,安凌被安墨白吩咐保镖禁锢到现在的气,像是不断胀大的气球一戳即破,只剩下空空的皮囊。他别扭的关怀着。
安墨白的脸颊不过两日消减许多,没有脱相反更加清隽,光线的勾勒下仿佛珍贵的瓷器般易碎,越发少了活气。
桑云朵想起之前脑海中的场景,以及现实中两父子车内相处的场景。虽没有黏糊糊的情绪表达,但两人都将彼此放在心上。只是表达的方式对方不一定接受,表现的也别扭,就像现在一样。
安墨白轻扫一眼安凌,剔透如水晶的眼珠子中终于有了点不一样的神采,哪怕细微的波动安凌没发觉,更靠近安墨白,一心想要找出证据的桑云朵发现了,她甚至能感觉到安墨白因为安凌多了一份活气。
这种绵密细微的情感,桑云朵接收的无比自然,像是对安墨白有着非同寻常的了解。
桑云朵想,可能是之前的寥寥几面都畏惧于安墨白,正眼都不敢看,如今旁若无人的光明正大研究,体会和感悟完全不一样了。
“看到了,我没事。”安墨白回答的非常的公式化,缺乏温情。
桑云朵看着两人交流,替两人着急,亲父子能处得不冷不淡,不是没有原因的。
安墨白偏向冷漠的回应,像是一盆冰凉的冷水,让安凌心中升温的关心降温不少,好在彼此的脾气都多少了解。
安墨白确实受了伤,进了病房,安凌觉得自己该大度些,吸取些教训,不能像当初安墨白照顾自己时一样气得他跳脚。
“一把年纪就不要逞强了,都进医院了,还这么嘴硬,你究竟伤到哪了?”安凌又走上前靠近病床,伸手就要拉安墨白搭在腰间的被子。
安凌跟安墨白争锋相对这么多年,对安墨白身上的冷气多少有点免疫力,掀起老父亲的被子时被死死凝视,依旧一点压力都没有。
桑云朵偷偷觑了眼安先生动气发青时愈发俊俏的脸,举起双手礼貌性地挡了挡眼睛,怕看见一些不该看见的东西,就算不是真的也不能触犯安先生的隐私不是。
“你的腿骨折了?怎么弄的?”安凌知道安墨白已经忍耐到极限,果断掀开安墨白被子后,他也不再做多余的动作,看了看,又将被子掩回去。还像当初安墨白照顾车祸的他那样,贴心的将被子的边边角角捏好。
安墨白没安凌幼稚,安凌每次等到捏好被子,还要撑撑手脚将被子弄乱,像是接收到安墨白的照顾后不捣乱,就浑身难受。
安墨白只是沉默着,静静等着安凌将被子盖好捏好。
桑云朵放下没怎么掩住眼睛的手。
安先生是讲究人,裤子穿得好好的,只是右边小腿打了石膏。
“安凌,你现在应该在上课。”安墨白还是不愿意说腿伤的原因,他将话题扯到安凌身上,“听阿萨和跟着你的保镖说,是你送桑云朵来的医院。”
阿萨就是叶凡跟踪的保镖。
“我就说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阿萨也是你安排下去看情况的吧。叶凡能看见他也不是什么巧合,是你让他特意露了行迹让我上来,这应该是你临时起意的。你让我上来究竟有什么事想跟我说,这件事情这么重要,能让你不再隐瞒自己受了伤。我真的有点点好奇。”
安凌说着好奇,可是桑云朵没在他的眼中看到一点求知欲,反而多了一丝火气。
桑云朵想想也明白,自己的父亲出事受伤这样的大事,安凌都不能第一时间知道,他又不是真的不关心父亲,怎么可能一点不在意。
“不要将你的执念强加在别人身上,安凌。”这次安墨白的声音出奇地带了丝温柔,又仿佛含着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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