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朱由检的脑子,真的玩不过这些人,他手里掌握的力量,也的确让他应对的非常艰难。
尤其是去年年初的那一次倡饷,更是让他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羞辱!
但是现在,他终于看到这些士大夫被羞辱而无能为力的样子,不得不说,简直是畅快到了极点!
济尔哈朗和阿济格看着这一幕,那些埋藏的记忆又开始攻击他们,他们甚至怀疑,这些世家大族,真的,能够对付朱慈烺吗?
要是不能对付,他们大清岂不是危险了?
朱慈烺看着晕过去的龚鼎孳,没有任何犹豫,吩咐道:“方正化,着人打一瓢冷水,给龚夫子提提神。”
龚鼎孳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他刚刚其实一直是在装晕,他希望能够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逃过一劫,但是很显然,他失败了。
朱慈烺这个独夫,根本就没有打算放过他!哪怕这样了,他也没打算放过他!
很快,一瓢冷水就打在龚鼎孳的身上,二月的北京城有多冷,可以说是无需多言了,龚鼎孳打了一个激灵,然后行了过来。
“哟,龚夫子醒了?醒了那就继续吃,你看看你现在的日子多好,吃了睡睡了吃!根本就不需要劳作。”
龚鼎孳翻身,他二十岁就已经是进士,可以说是少年得意,而此刻,他还不到而立之年,身体素质自然还行。
翻身之后,他急忙跪伏在地,对着朱慈烺求饶,他看不到自己的机会,求朱慈烺或许不算是一个忏悔,但是他可以选择的方法,实在是不多。
总得试一试,万一呢?
“殿下!罪臣被羊油蒙了心,做出了这种大逆不道的举动,明明太子殿下是大明的柱石,因为有太子殿下,大明才能到现在,甚至是有了一些中兴之相!可是罪臣竟然做出如此之事……”
鄙夷已经充斥了朱慈烺所有目光,他实在是没想到,后世说气节沦丧到极点的龚鼎孳,到底是怎么个沦丧法,现在看到了,可谓是大开眼界。
“二十岁中进士,父亲祖父都有极高的才名,出身簪缨世家,本宫还以为,这样的家庭里面,能够有什么人中龙凤呢?”
“现在看来,即便是这样的家庭,也没有什么人中龙凤,反而生出了一些投机取巧,贪生怕死的鼠辈。”
说罢,朱慈烺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尤其是在那些文官身上停留了一下,那些文官立刻低头。
朱慈烺目光更是鄙夷,那目光似乎在说,这些低垂着头的衮衮诸公们,同样是鼠辈。
朱慈烺抽出身旁侍卫腰间的刀,抛向龚鼎孳,淡淡说道:“本宫给你第二个机会,自戕以全节,本宫保你妻儿老母的周全。”
死就不用吃了,他现在很想看看,龚鼎孳是选择死,还是选择继续吃。
龚鼎孳看着眼前发出哐嘡响声的大刀,那上面的寒光非常冷冽,显然这些刀的品质非常好,是朱慈烺销售的那种百炼钢刀。
用这个刀抹脖子,可能会很快,甚至快到他都不能感受到任何的痛苦。
他想起历史上那些有气节的人物,想着他们在面对这样的场景的时候,到底是怎么说服自己的内心的,是怎么做到这么果决的?
因为他的做不到这样的果决,甚至他看到那一把寒光冷冽的刀之后,他的目光,开始往恭桶的方向游离。
他真的要死吗?死亡真的是他唯一能选择的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