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循盯着王皇后手中那枚硕大圆润的珍珠,只觉得遍体生寒,肚子里的五脏六腑全冻住了。
云桐是如何知道凤冠的东珠被换掉的事情的?
是云家在宫中有耳目,还是文家以财通天。
夏循想,这些都能说得通。
然而在皇后娘娘心里,最有可能的还是他夏循将这个信儿透给了云家。
一呼一吸之间,夏循想出了各种说服皇后娘娘信任他的方式。
可他与云桐的联系摆在这儿,珍珠摆在这儿。
他就是有一百条舌头也洗不清自己的嫌疑。
还是闭嘴吧,这种时候越描越黑。
王青仪举着珍珠在灯下欣赏,看都没看夏循一眼。
语气随意地问:“这祝寿的,连句吉祥话都没留?”
“回娘娘,并无。”
“行了,你出去候着吧。”
“是,娘娘。”
夏循出了大殿,冷风一吹,吹透了他被汗水浸湿的衣衫。
“完了完了。”
夏循忍不住喃喃自语道,若是让王皇后以为他心思不少,他怕是连去冷宫扫院子的命都没了。
可他现在哪有机会表忠心?
将云家与季家有交往的事情告诉皇后娘娘?
夏循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
若是说了,皇后娘娘必定会疑心,为何云季两家秘密交往却不避着他这个宫里的宦官。
夏循不禁开始怀疑,今日季鸣鸿故意来见他,就是为了试探他会不会把云季联手的事情告诉娘娘。
想来,不管他说不说,他们都有后手。
“少说话,多做事。少说话,多做事。”
夏循默念着。
如今,只凭一张嘴是解释不清了,只能靠做事去弥补。
他想起皇后娘娘赏给他的匣子,萧家才是皇后的心腹大患。
“秋狩果然不办不行啊。”
人都在一块,才好动手。
*
夏循战战兢兢退了出去。
王青仪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看到他那个样子了没有,珍珠一拿出来,他那张脸白的跟纸一样。”
王青仪将手里的珍珠放下,又取了一颗仔细观瞧。
“他也算是有点定力。我还以为他当时就要趴下请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