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晏恭敬地道:“陛下,立储是大事,是只有您能决定的事。无论陛下,最后选择了哪位皇子,臣等自当竭力尽忠。”
亲信的表忠心,让赵光霖稍微舒心了一些。
他看了一眼刚从海洲回来的李横。
海洲云家十分老实,甚至云晦真的在云浩的墓前结庐而居,连他的夫人都一心一意在家中孝敬老太君。
虽然世家大族那高高在上的态度,让赵光霖觉得不舒服,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些传承百年的世家守着古礼,以身践行,真真没有半点怠慢。
让人挑不到半点儿错处。
不过,能逼得云家这种大族,战战兢兢谨言慎行,不敢越雷池半步。赵光霖觉得自己的雷霆手段也算是行之有效。
“不过……”云晏突然又道。
“有话就说,你在朕面前不需要吞吞吐吐。”
“谢陛下,臣只是觉得,今日皇后娘娘诞下十皇子,天降吉兆。太子心中不安也是正常,请陛下莫要责怪太子,还是以安抚为主。”
“荒唐。”赵光霖冷笑一声,“什么皇后生的不是皇后生的,都是朕的儿子,他没比他那些弟弟缺什么!”
说完,赵光霖沉默了一会儿,又对李横道:“去通知礼部,朕追封太子的生母妃位,让他们想个好封号。”
他说完顿了顿,又交代云晏:“到时候,圣旨由你亲自写。”
“是,陛下。”
追封的圣旨是赶在,十皇子满月之前宣的。
除了给太子生母晋位,皇上还特别赏给东宫许多金珠银锭,以宽太子的心。
“谢父皇,谢父皇!”太子抚摸着圣旨上生母的名字,泫然欲泣。
“太子殿下,容奴劝一句,您是陛下的长子,在陛下心里您到底是不同的。”
“是、是,我知道我知道。”太子欢欢喜喜地将李横送出东宫。
他的母亲是父皇的妃子,再也不是掖庭里叫不出名字的女人了。
他忍不住将圣旨看了一遍又一遍。
他才是太子,萧相爷说的一点没错,只要他行得端坐得直让人挑不出错来,就是父皇也不能无缘无故将他废掉。
想到这里,他只觉得压在头上的大石头应声而碎,他的心连同他的身体飘飘然然,仿佛踩在云端之上,放眼望去,金光万丈。
以至于宫人进来禀报永安宫来人的时候,他第一句话竟是:“孤乏了,让她等候片刻。”
宫人并未察觉主子的反常,依旧循着小心谨慎的旧历劝道。
“殿下,永安宫的柳喜是带着两抬贺礼来的。”
谁知一向温和的太子厉声道:“让她等着!”
宫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多言,连忙退下了。
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太子虽然有了底气,但还是没敢彻底把柳喜晾在外头。
在殿中喝了一盏茶,他就对宫人道:“让永安宫的进来吧。”
四个小宦官抬着两抬珠宝布匹,跟在柳喜后面进了来。
柳喜手里还捧着一个匣子,却依旧行动利落地向太子行了大礼。
“永安宫柳喜拜见太子殿下。”
她身后的四个宦官,也跟着下跪。
反观太子坐立不安,往日柳喜对他从未如此过,他们见面的时候甚至还会说笑几句。
“快起来吧。”太子的嘴唇发干,连忙端起茶碗又喝了一口。
“奴婢惊扰殿下休息,还请殿下恕罪。这些都是皇后娘娘的贺礼,请太子殿下过目。”
说着,柳喜打开了手里的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