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身着短褐的妇人,抢在差役将她押送上来之前,自己一个箭步冲进大堂,狠狠将田有狗撞倒在一边,最后“噗通”一声,跪在县令的桌案前。
“青天大老爷啊,您可要为民妇做主啊!”
妇人哭得哀切,嘴里还不住念叨着。身后跟着她上来的差役想把她拖回与田有狗并排的位置,两个人拉住她的胳膊,却被那妇人三扭两转,挣脱开。
南宫蕙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到嘴边的话全忘了。
好在这种情况,她昨晚演练过。
南宫蕙又狠狠一拍惊堂木。
“公堂之上,岂容尔等放肆!”
妇人见好就收,立刻止了哭,迅速跪回田有狗的旁边。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草民杨柳儿,是码头上干活儿。”杨柳儿抽抽噎噎地道。
南宫蕙趁低头去看空无一物的状纸,假装正在确认案情经过。
这事发生地太匆忙,南宫蕙只是听何巡检大致把事情说了一遍。
“就是你最先被他打了是不是?”
“是是!大人明见啊!就是他!”杨柳儿抬手一指,狠狠戳在田有狗的鼻子上。
田有狗骂了一声,高喊:“大人,这泼妇可是在眼皮子底下行凶,我这眼啊,差点被她抠掉了。”
“狗东西没拴绳你乱叫,看奶奶把你那双贼眼珠子抠下来从鼻孔给你塞进去!”
南宫蕙皱着眉头,命令两边干站着看热闹的衙役:“拉开拉开!”
衙役们这才后知后觉地将二人拉开,期间田有狗因为被绑着,白挨了杨柳儿好几巴掌,而他的两个手下,平日里跟着他欺男霸女横行霸道惯了,立刻要上去给自家老大帮腔。
还没来得及开口,站在外头的人群里就有人连连叫好。
“打得好,这帮孙子干了那么多缺德事,欠打!”
眼看着人们恨不得进来替杨柳儿收拾他们,两个喽啰吓得缩成一团,不敢再出声。
“肃静!”南宫蕙见声势炒的差不多了,便出来制止。
“是非曲直,等本官审个明白,才能下定论。田有狗!”
一听县令先喊了自己,田有狗心中大定,连忙道:“小的在。”
南宫蕙给了坐在她下首记录犯人口供的主簿一个眼神。
主簿点点头,起身举着文本,将田有狗刚刚在说过的话都念了一遍。
“你还有没有要说的?”南宫蕙问田有狗。
他哪见过这阵仗,愣了一会儿,想云权是怎么交代他的。
“自己要说什么还用想!”南宫蕙催促道,“还是说你想反悔,不交罚金了?”
“没有没有。”田有狗忙道,他不能给这个新县令他的把柄,钱交多少都不要紧,反正云松老大,都会把这笔钱加倍讨回来。
“大人,小的莽撞,刚才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冲撞了官爷,该罚。可是,这娘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把我家兄弟打伤了,也要一并罚。”
“主簿,都记下了?”南宫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