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听闻老太君去世,悲痛万分。”
云则一身素服坐在云晦下首,姿态恳切。
“这些年山高路远,断了亲缘,实属不该,祖母特命我来给老太君磕个头,还请堂兄节哀。”
云晦打量着这位蜀郡云家的翘楚,虽说蜀郡这些年愈发低调,但多少也有些消息传出来。
如今一见真人,再看过往的传闻,倒也不算夸张。
的确是仪表堂堂,英杰之才。
云晦与他又寒暄了几句,云则一一答复,不卑不亢。
未及弱冠,有如此学识,也算难得。
云晦余光瞥见偏厅的屏风后头有个人影,心想这丫头倒是快,这边云则的凳子都还没坐热,她就得了消息跑来了。
云则似是也感觉到了什么,刚要抬头望,就被云晦出言拦住。
“既是一家人,就不要守着虚礼了。你千里迢迢赶过来,岂能让你就这么回去。不如,在海洲修养些日子,正好见见亲人,你回去以后也好与叔祖母细细讲一番,你看如何。”
“就依堂兄安排。”云则没有推三阻四,一口答应下。
这性格倒是不错,是个痛快人。
云桐好奇地张望着。
就是这个人,上辈子抬出了太子遗脉与京城打擂台,给赵明珹找了不少麻烦。
不过,那时候云桐已经被圈禁,听到赵明珹被气的破口大骂,倒还挺高兴。
如此一想,这人也是个能审时度势的人物。
但凡他早一年把太子遗脉的事放出风声,赵明珹也不会这么急慌慌地除掉季鸣鸿,与云皇后。
听到父亲与云则起身,云桐悄悄顺着原路溜了回去。
榴花连忙迎上来:“姑娘,您不去打个招呼吗?”
“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
老太君嘱咐她给蜀郡云家报丧的时候,云桐并没有寄希望于那边会回应,蜀郡海洲多年不来往,派个人过来吊唁就算不错。
况且上辈子云权与蜀郡云家的关系就不好,可见那时候就没有来人。
没想到蜀郡不仅来了人,来的还是未来的家主云则。
可见文老太君在云家的声望之高。
已经,云桐猜测,上辈子云权与文老太君处得并不愉快,或者很可能更糟糕的事情,彻底闹翻。老太君并没有给云权这个机会。
来了好,来了最好。
云则的父亲是益州牧,若是能与益州搞好关系,哪怕雍州生变,也不至于断了西边的消息。
云桐与云则正式见面,是在第二日正午的家宴上。、
“这是我的大女儿,这是老二。”云晦介绍道。
“堂叔好。”云桐带着妹妹大方地与云则见过礼,就退到了自己的座位,让云玄领着梦阑她们与云则见面。
云则四下扫视,扭头低声问了云晦一句:“大堂兄已经启程回京了?”
“你们一前一后,可惜了。”云晦语气里并没有可惜的意思:“不过,权哥儿留在海洲,只是县中有事,他去帮忙了。你多留几天等他回来?”
“有缘吧,”云则道,“有缘就见到了。”
恐怕是不想见吧。
云桐知道那年秋狩,云则与云权是见过的,如果存了结识的心思,那时候他们就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