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了,先讲讲道理,若是讲不通,再说讲不通的事。”云桐掰开橘瓣,把一半递给桃珠。
“行了,别盯着鹿季雅看了。她是在咱们的地盘上,还能让她捅下天来?”
“您也说了,她肯定有自己的打算。”桃珠吃着橘子小声争辩道。
“她就算是手眼通天,现在也不过是一个人一条命。”云桐点了一下桃珠:“与其担心她,你不如去给我看着点我那个大哥。”
“大公子?”桃珠先是一愣,随即有些慌张,“不、不能吧,皇上针对云家,肯定是针对所有人,他难道觉得他可以保全自己吗?”
“大概是觉得大伯父是他的底气吧。”云晏够聪明,只要这辈子身体康健,他能在京城过得十分舒适。
桃珠不服气道:“那也是因为有齐州在身后撑腰,他难道以为做个孤臣就能在朝堂立足吗?”
“要不说他胆子大呢。”云桐看向外头快速后退的青山喃喃道。
*
哪怕云桐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李望还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进入齐州,他并没有直奔东海郡赴任,而是先去齐州州府拜会了齐州牧。
新任的齐州牧也是赵光霖大手一挥决定的。
太后在关键时刻的支持,让苏家继续稳坐官位。苏家也正式给云家下了拜帖,明年开春,携家眷前来拜会。
李望在州府呆了小半个月,见了不少豪绅富商,连吃带拿,走的时候连他手底下的士兵腰包里都是鼓鼓囊囊的。
然而,这还不算,他转了个弯去樵郡在南宫家的地盘上,如法炮制,又吃喝了一圈。
南宫蕙在信里,跟云桐气急败坏地骂了李望一通,南宫家的好名声都是被这种人败光的。
云桐有想过,赵光霖身边没什么良才,却也没想到挑来挑去选了这么个人来。
贪婪多疑还怕死,他这么大张旗鼓地带着赵光霖给他的军队四处耀武扬威,恐怕也是担心自己左脚刚迈进齐州地界,就被人找茬上门。
云桐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人是个祸害。
“李望此人,父亲见过吗?”
来父亲这里喝茶的时候,她问云晦。
云晦还在给女儿挑选茶杯,听到这话,他停下手认真回忆了一番。
“没见过。”他摇摇头,“咱家离开京城的时候,这李望恐怕还是内府的小宦官,皇上认不认识他都还两说呢。”
听说这个李望跟夏循年纪差不多大,说不定夏循能认识他。
也真是巧了,夏循这个时候不在京城,联系起来又麻烦。
云桐拒绝了父亲递过来的桃花杯,挑了一个青瓷上绘蜻蜓点水的杯子。
这个时候送信去雍州问,一来一回,她恐怕早就把李望打发走了。
云晦将桌上卢庆的来信推给云桐看。
“此人做事狠绝,恐怕不是个能说通的。”云晦的神色凝重:“若是他如同这一路的表现一般贪婪倒也好对付,只怕是使的障眼法,让咱们放松警惕。”
他又示意云桐往下翻:“下头还有一封,你看看。”
云桐打开云晦指的那封没有署名的信,里头的字迹她认识。
“大伯父也送信回来提醒?”
云桐有些意外,看来赵光霖这次是动真格的。
“到底是通风报信还是吹嘘造势,恐怕就只有他知道了。”云晦冷哼一声,又叮嘱女儿:“总之,你带着妹妹们都小心谨慎,就怕到时候顾不上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