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微微亮,顾念安从床头寻摸出宋管事送给他的长刀,这玩意他不怎么会用但砍树的话问题不大。
他一直是个实干派来着,这几天争取先在山顶把场地清理出来,其他再慢慢准备就好。
只是当顾念安刚推开房门,他就怔在了原地,抬手擦了擦眼,又往院子瞧了瞧。
等看清院子里的情景后,他眼角剧烈抽动。
这特么又搞什么幺蛾子,谁能告诉他,昨天明明才三米出头的小树,一夜之间窜出十几米又是个什么情况,吃春药了吗?
顾念安紧了紧手中的长刀,径直往庭院中央的“小”树走了过去。
管他了,先把树砍了,一会再把根刨出来,然后一把火给他炀了,看它怎么做妖。
顾念安走到树前,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拔出手中明晃晃的长刀一刀砍了下去。
“铛”
一声清脆的响声传出老远,只见刀身嵌入树干半寸,碧绿色的汁液顺着刀口流了出来。
片刻后他松开握刀的手,用力甩了甩,这特么什么玩意,这么硬的吗?手都给震麻了。
等手上的麻木感消退后,他再次握住刀柄用尽全力总算是把刀拔了出来。
赶紧把长刀重新入鞘,刚刚砍树的动静太大,师父师妹应该都听到了,在他们冲出来前,他可没把握一刀把这树给秒了。
要是让师父看到自己正在破坏老祖宗留下的唯一遗物,他觉得老道士会疯。
这不,顾念安长刀刚刚归鞘,衣衫不整的齐缘老道就急匆匆的从房间冲了出来。
刚出房门,老道先是揉了揉眼,然后又甩了甩头,这是起猛了还是没睡醒吗。
他记得昨天还看过院子里的树明明只有三米来高,怎么只是过了一个晚上就蹿出了十几米。
没有理会站在一边的徒弟,老道径直走到古树旁伸手摸摸,又邦,邦,邦的敲了几下。
确定了这就是自己家的树,一起生活了几十年了他还能不清楚吗。
老道抬头看了看枝繁叶茂的树冠一时有些茫然。
这究竟是祖师爷显了灵还是老树变了异,齐缘老道一时也分不清楚。
当老道正准备再仔细查看一番时,突然感觉摸过古树的手有些黏糊糊的,翻开手掌一看,满手都是翠绿色的汁液,老道凑近古树查看果然在树身侧面有一道半尺来深的划痕。
于是齐缘老道转头看了看静立在树旁,一言不发的徒弟。
好吧,什么都明白了,铁定是他徒弟干的好事。
这道观里的树一夜之间窜出十几米,以他徒弟的尿性,肯定第一时间冲上去给它剁了当柴烧。
但这东西是真不能砍啊,老祖宗留下的东西,要是真让自己徒弟给祸害了,老道觉得自己百年之后都不好意思下去见青阳观的先辈们。
“念安啊,这树是祖师青阳子种下的,在我们道观已经有几百年了,你要是把它弄死了,我不好和青阳观先辈们交代。
再说了这只是一棵普通的树而已,虽然突然长高了些,没什么危险的。”
齐缘老道语重心长的对着一脸严肃的徒弟教育道。
呵!
顾念安表示他不想说话,他此时真想带着齐缘老道去隔壁郭北县看看,看看兰若寺树妖姥姥是怎么变着花样吃人的。
不过齐缘老道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明目张胆的下手应该是不成了,还得好好计划计划才行。
有这么个玩意杵在道观里,他感觉睡觉都会不安稳。
既然现在不能马上把它给剁了,那就先稳住老道再说,要是老道整天盯着这树,他就不怎么好下手了。
“师父刚刚是我紧张过头了,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如果没有必要,我是不会随意破坏的,您放心,我心里有数的。”
顾念安微笑的对齐缘老道保证。
看着一脸恭敬的徒弟,齐缘老道眼角不由跳了跳。
养了十多年的崽他还能不了解吗,他要是现在敢若无其事的离开,自家的树绝对不可能见到明天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