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甫一踏入府邸,便瞧见令他怒火中烧的田尔耕,未及寒暄,便先声夺人,斥责之声犹如雷霆滚滚,直指田尔耕,随后才质问道:“你且说,何人竟敢令我锦衣卫弟子继续于玄灵王府之外暗中窥探?莫非是你擅自下令?”
见魏公公办如此雷霆大怒,田尔耕再也不敢独自承担所有责任,当下便将当日与崔呈秀交谈之事原原本本说出:“皆因崔大人示警,认为此事需谨慎对待,故我才在撤走密探之后又安置了十几位隐蔽弟子,未曾想却被玄灵王察觉,还望九千岁宽恕!”
“恕罪?现如今乃是皇上敕令我来彻查此案,你叫我如何宽恕于你?你身为锦衣卫提督,堂堂指挥使之尊,若非你自己心甘情愿,他崔呈秀岂能随意差遣于你?万一此事泄露出去,别说你,便是崔呈秀亦难逃其咎!”
“九千岁,请救救下官啊!”田尔耕听此言语,顿时胆战心惊,连连叩首求饶。
“事已至此,唯有将罪责转嫁给他人,以弃车保帅。然而丑话先说在前,此类背离之事,若有下次,定然不会再轻易放过你们!”
第二日,崔呈秀才得知信王入京,并将锦衣卫在其王府附近秘行之事上报皇上的消息,同时也知魏忠贤因此受罚。他深知不能因此事贸然追问魏公公以免惹祸上身,便只好亲自前往北镇抚司找田尔耕询问详情。
得到魏忠贤的暗示之后,田尔耕毫不犹豫地找到了那几位牵涉其中的百户作为替罪羊,对他们施以重责军棍,剥夺其百户职位,逐出锦衣卫。此举使得其余锦衣卫成员无不生发出兔死狐悲之感,看向田尔耕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异样。尽管田尔耕心中明了下属的不满情绪,但此刻为了自身安危,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是清楚自己的威望已在同僚之间有所下滑。正在他愁肠百结、无计可施之际,崔呈秀来访。
听完田尔耕带着诸多怨言的诉说后,崔呈秀脸色黯淡,显然他对田尔耕已经把自己供出来之事感到意外。然而他并不怪罪田尔耕,毕竟这件事确实是自己鼓动他所为,倘若此刻怪罪对方,只怕二人之间的关系便会破裂。思虑良久之后,崔呈秀开口道:“田兄,此次确实是我之过失,不过我认为此事的责任并非全在我一人,还有一个幕后黑手你尚未想到。”
“是谁?莫非你是指信王?”田尔耕语气不佳地质问道。崔呈秀见田尔耕对自己满脸厌恶,但他深知此时必须拉拢田尔耕一同对抗敌人,否则日后他在阉党中的盟友将减少一位。即便田尔耕神情不悦,他仍强装笑容道:“非也,信王不过是别人手中操控的一枚棋子罢了,真正利用他挑唆皇上的人,才是我们的共同敌人。”
"世间果真存在此等人乎?其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田尔耕仍旧未对此事予以高度重视,口中随意问道。
"此人自然便是浩宇无疑。"崔呈秀回答道,"你细细思量,若非浩宇突然前往拜见信王爷,你的锦衣卫弟子们岂会奉命撤离,这样一来,他便失去了指责锦衣卫于皇上面前的机会,那么田兄今日之境况便不会发生矣。"
"此举虽因他而起,但在下认为,真正之罪魁祸首,应是你才是。倘若非崔大人你劝我在信王府门前持续布设眼线,昨日之事也不会发生。"对于崔呈秀的这一推论,田尔耕并不认同,见其此刻仍意图诿过于人,心中不禁烦躁,直言道。
闻此,崔呈秀面上掠过一丝愠怒之色,但他旋即恢复镇定,露出笑容。他深知,在当前阉党核心之中,能够站在自己一边者寥寥无几,诸如顾、魏这样的朝廷重臣,断不会为了一个小角色浩宇而费心。因此,唯有依靠这位锦衣卫指挥使之助。平息胸中怒火后,他才缓缓开口:"信王此前一直小心翼翼,即便明知府邸周围遍布我锦衣卫秘探,但他怎会在浩宇拜访之后,忽然有了勇气进宫面对皇上呢?我认为定是浩宇怂恿他这般行事,所以我说浩宇才是真正之罪魁!"
"阁下之言虽有些道理,确实以浩宇先前畏缩不前的情形来看,在目睹我锦衣卫撤离显眼之兵马后,他只会暗自庆幸,断无胆敢反入皇宫诬告的道理。然而你说此事乃浩宇指使,可有何凭证?此举对他自身并无半点益处,他又何必如此行事呢?"虽然田尔耕感到崔呈秀之言有所依据,但并未完全信服,接着又问:"况且浩宇已离京多日,他又如何还能遥控信王行事?"
"这恰恰显现出了浩宇的智谋深沉之处,他利用出京的理由,以此撇清自身关系,正因为如此,更显此人用心之狠辣。至于利益所在,我尚未看出端倪,或许是企图取代你我,成为九千岁的亲信,抑或另有他图。不过你仔细想想,在他离京前,必定与信王有过秘密会晤,恐怕正是那时他将此计划告知了信王。"崔呈秀分析道。
田尔耕仔细回想,事实正如崔呈秀所述,浩宇确实在离京前几天再度造访了信王府。若果真如崔呈秀推测的那般,自己怕是已经被人算计而不自知了。见田尔耕心神动摇,崔呈秀遂进一步施展口才诱导道:"依我所料,即便浩宇已然远离京城,但却必定会与信王保持密切联络。我建议你派遣弟子留意他们之间的往来,届时他们的勾结之举便会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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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是要我顶着九千载修为威压的风险,再次派出弟子密切观察灵王府?此计断不可行,不仅因为我畏惧九千载修为的尊者发现后施以重罚,便是我门下弟子也无人愿再踏入那充满危机的灵王府半步。”田尔耕立时决然拒绝,尽管心中对此存疑,却不愿再踏足其险。
“我并非要求你再遣人监视灵王府,事实上,我们还有一个可能的突破口——那便是浩氏家族。如今浩宇及其夫人已远离京都,如若他确如我所料,并未涉及此事,那么浩府自当风平浪静;但如果他依然与灵王藕断丝连,那么浩府之内必有蛛丝马迹可寻。田宗师,只需你派遣门徒暗中查探浩宇府邸周边,我相信必定能找到些许线索作为凭据。届时我们便可以借机将浩氏家族之事禀报于九千载修为的尊者,以此洗清自身的嫌疑。”崔呈秀继续劝诱道。
田尔耕犹豫再三,最终狠下心来应允道:“好吧,我便再信你一次。倘若此次仍无所获,往后我便不再遵从你的主意了。”虽这般说着,但他这么做实则是咽不下这口气,也希望借此机会向魏忠贤证实自身行事之正。
解惑终归京畿之地,当他望见熟悉的景致,一身疲惫仿佛瞬间消散无踪。然而,当他从家中仆人口中得知浩宇携夫人前往南直隶的消息时,原本的笑容立即收敛。他二话没说,就想立刻牵马启程追寻,却在此刻被家中的总管拦住:“解少侠,此刻赶往老爷身边已然嫌晚,天色已昏,您这几日又是日夜兼程,何妨在家歇息一二日呢?老爷和夫人只是暂居歙县,您若想找他们,并非难事,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解惑深知总管何伯言之有理,的确,一路北上千里奔波,确实令他身心俱疲,于是听从建议回到房间歇息。然而,他心中始终挂念着如何追上公子,以至于半夜时分仍然无法入眠。既然无法安睡,解惑索性走出房门,在庭院中修炼起真元。自从在金国败退之后,解惑意识到自己的武技尚不足以为支撑,因此一路上不断精进内力,期望能让自身实力更进一步。
就在他凝神静气之时,悄然感受到了浩家府邸外围有一股气息诡异的探查者在潜伏窥视。刹那间,他眉头紧皱,一股愤怒与憋闷的情绪喷涌而出:“是谁胆敢在我眼皮底下这般肆无忌惮地施展阴谋诡计,真当我解惑是易于欺凌之辈么!”思绪至此,他再也按捺不住心头怒火,身形一掠,径直朝着感知到的有人藏匿的方向疾驰而去。。。
在浩渺仙府之外,十几名身穿华丽法袍的护宗卫士百般无奈地守望着沉寂的夜幕,他们已在此地奉令监视了两昼夜,然而此处却并无任何异常动静。这使得他们心中不由得滋生怨气,同时他们也清楚浩宇现今深受万载仙尊的器重,即便是自家宗门的执法堂堂主亦非其对手,因此他们还存有几分畏惧,生怕自己重蹈那些曾在信玄仙王府外围监视者的覆辙。
正当他们在黑夜中满怀忐忑、百无聊赖之际,一道身影悄然无声地出现在了他们身后,紧接着一个冷冽的声音传来:“尔等何人?缘何窥探我仙府之内?”
几名护宗卫士闻声连忙转身,只见一名身着青色道袍的青年以冷漠的眼神凝视着他们。见到来者只是一个少年,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其中一人出示了令牌喝道:“吾等乃是护宗卫士,受命监视贵府主人,若你明智,便即刻离去,否则便以擅闯重地之罪处置!”
“护宗卫士?我家公子亦是你们之中的一员千户大人,如今他并不在府邸内,尔等为何前来此处窥探?我看你们恐怕别有所图吧!我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速速离去,否则就在此留下你们的标记吧!”解惑虽然知道他们是护宗卫士,但也不愿失礼,故而给予了他们些许抉择的空间。
然而这些人并未把这名少年放在眼里,只是放声嘲笑,丝毫未有退避之意。此刻解惑心中的愤怒再也无法抑制,随着一声冷哼,他瞬间行动起来。两名站在最前方的护宗卫士尚未作出反应,便被他手中闪烁寒光的灵刃割去了一只耳朵。
其余几位见状慌忙抽出修炼法宝绣春刀与其对抗,然而这些护宗卫士虽然精于潜行刺探,实战修为实则不堪一击,他们还没来得及施展法宝之威,各自已然失去了一只耳朵。解惑冷笑地看着那些既惊且怒之人,口中淡淡说道:“这只是小小教训,若你们还不离开,那就休怪我让你们日后无法行走。”
话音刚落,那群吓得魂飞魄散、忘了疼痛的护宗卫士纷纷夺路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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