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解元的名号俺们也是晓得的。”卢东主恭敬的将郑直的执照送还“若是晓得那个光棍已经将欠条转给了解元公,俺们一定会将彰卫当双手奉上。”
“再下惭愧。”郑直拱拱手“俺也是受困于运河,这才想要置办一些产业好有个着落,免得坐吃山空。却不想被牙行中所误,才不得不硬着头皮登门。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郑解元言重了。”中年人赶紧摆摆手“言重了,请放心,彰卫当还有一些账目需要整理,一旬之后,郑解元自可来接收。”
“多谢卢东主。”郑直大喜过望“如此俺也算去了一大块心病。”
“哦?”卢东主好奇“在下冒昧问一句,不晓得解元从那个光棍手里买了多少债?”
“一共有三处。”郑直尴尬道“其中那处锦绣庄俺已经得了画锦坊李家的帮助脱手了,还有一处滏字号,俺正打算下午去问问。”
“哦。”卢东主立刻道“俺正巧认识那滏字号的唐东主,若是郑解元不嫌弃,在下愿意为解元公说项。”
“如此俺真是求之不得。”郑直赶忙拱手道谢。
从卢东主家出来,郑直上了马车,再次和对方挥手道别后,马车启动。若是一切顺利的话,三处产业月底前就可以接手了。想来那时候,冯铎和李主簿的人也该来了,他也就可以启程回乡了。
郑虎的婚事订在四月底,怎么也来得及。其实若不是银子始终无法妥帖安排,他早就不管不顾的离开河南回乡了。这几日,李娘子一改之前的矜持做派。不但夜里为郑直留门,甚至白日借口和他商量买卖登堂入室。昨日夜里,她甚至愿意蒙着头,任凭郑直驱使,兜转了一大圈,被带去李家,让郑直荒唐了一夜。而张嫂子也没好多少,自个不过几日不去,就又摔又打,还要涨价。
面对如此疯狂的女人,郑直已经吃不消了。他从没有想过,张家的旗号还有银子竟然还有这般效果。原来,在京师臭不可闻的张家,竟然能够轻松逼迫让他动了铤而走险念头的地方豪强退避三舍。原来,在他看来贤惠无比的良家妇人,面对银子,可以任他予取予求。
正想着,一道丽影从他眼前一闪而过,郑直赶忙探身瞅向对面消失在院落中的一道身影。良久之后,这才收回身子“三郎,过去打听一下,对面是哪。”
车前的刘三应了一声,立刻跳下车跑了,贺五十则把车停到了路边等候。不多时,刘三去而复返,来到窗边“五郎,那是一处庵堂,名唤水月庵。刚刚进去的,是本县乡贤曹宁的长女,已经嫁给了一位姓唐的秀才。”接着用更低的声音道“这位曹朝奉的次女已经和赵府清流王定了亲,只是因为赵王去年薨了,在此为赵王守孝。”
郑直一听,不免有些可惜。这偷香窃玉,若没有被人抓住,最多只是风评,可一旦牵扯宗室,就麻烦了“走吧。”
刘三应了一声,再次跳上车,贺五十扬鞭,马车启动。
“五郎。”一回到家,朱千户就迎了过来“给李家的礼物送过去了,还有懋哥回来了。”
郑直一听,忙道“人呢?”
“正吃饭,带来了十来个人,俺都安排去了新租的院子住下。”朱千户低声道“懋哥还带回来一些消息。”
郑直既然打算在这里有所作为,再借住李家就不合适了,尤其是今日李遇阳的父亲李道回来了。因此他前一阵私下里租了一处院子。却不敢让李遇阳晓得,怕李娘子跟他闹。
“让他吃完饭来俺书房。”郑直听朱千户的意思,似乎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消息,立刻会意。
陈懋看来也很着急,郑直刚刚走进书房,他就急匆匆的找了来“冯东主那边抽调了一位司理,一位供奉,一位票台,还有一位账房。李掌柜那里则是一位掌柜,两位账房,另外俺从百户那里带了八个折货过来。”
“很好。”郑直为对方倒了杯茶“前后只用了两旬,懋哥辛苦了。”
“这是应该的。”陈懋赶紧道“五哥待俺们实诚,让俺们做的也快意,若是不能为五哥分忧,实在不当人。”
“过了。”郑直摆摆手“喝茶。”
“还有几个事。”陈懋拿出几封信递给郑直“这是郑都佥,冯东主,李掌柜让俺带回来的。对了,郑都佥月初成亲了。”
“不是下月底吗?”郑直皱皱眉头。
“俺出京时,郑都佥的外姑没了。”陈懋答非所问的回了一句“这事是六老爷和郑都佥的外舅商量来的。”
郑直点点头,若是这样,那绝对应当。毕竟若是因循守旧非要等到下个月底,那么此刻这位大嫂就要守孝二十七个月,然后才能进郑家门。只是不能观礼伯兄成亲,确实让他遗憾。
“还有,那位徐勋卫的娘子上个月没了。”陈懋低声道“百户按照爷的吩咐,已经把那封信给了王家娘子。如今王家和徐家正为那嫁妆和借债闹得不可开交。”
“姓徐的呢?他没有病?”郑直狐疑的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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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听着。”陈懋摇摇头“反正俺听百户讲,姓徐的如今根本不承认他当时娶的是王家女做正室,而是做妾。如今依旧在宫中当值。”
郑直不由奇怪,这姓徐的难不成还百毒不侵?